牧奴和马夫,可谓是极尽周到的一条龙配送服务了。
所以正在关内的太平军建制也一下子破天荒的体会到了,所谓“人等装备”到“装备等人”巨大转变的幸福式烦恼。因此,战后太平军撤军之前的优先事项,就是把这些畜群尤其战马马不停蹄的抢运回山南东道境内去。
因为在可以预期将来又这些战马作为繁衍和增值的基础,再加上人员和装备的到位,只要能够完成山南东道境内的集结训练,太平军的骑兵力量也会迎来一个质和规模上的飞跃。
而最直观的变化,就是在留在关内分作前中后三阵的这五十个营头,初步实现了推及到人头上骑乘代步和骡马(拖车)化,只是相应全新的作战编成训练还需要时间。
因此,如果不计代价和消耗的话,完全可以以牺牲一部分代步畜力为前提,让他们在很短时间内重新回归关内;乃至就此长驱直入长安投身到战斗序列当中,也是没有太大问题的。这也是周淮安自持后续应变的底气所在。
当然了真到了那一步,那之前许多东西的布局和与之相关的中短期计划,就真的要全盘推翻掉再来了。但不管这么说,这场长安骤然爆发屠杀当中究竟有着怎样的阴谋和算计,或又是怎么的企图和策划,周淮安都不用再去理会和劳神。
只要眼下仗着相对的军事优势和上风堂堂正正的碾压过去,“以力破巧”和“以不变应万变”好了;至少在堂堂正正的大军推进面前,什么鬼蜮伎俩和见不得光、上不得台面的手段,就没有多少发挥下去的余地了。
事实上,随着坐镇门楼的周淮安一声令下下,在城中越发密集起来夏日滚雷的炮声轰隆当中;那些四散在城坊里屠戮了近乎一天一夜,而越发显得精疲力竭和热情消退的乱军,也像是退潮的沙滩一样,忙不迭的丢下手中的财帛子女;而又留下许多被烟与火、血与泪遮掩的满地狼藉来。
然而随着城坊间的轰鸣声,以及在太平军打击队的穿插分割之下,毫无多少战意和组织、次序就一触即溃的乱兵,纷纷向着城北靠拢而去;这时候就轮到另一些人等不好过了。很快,黄巢停居的大明宫内就再度迎来了仓促拜访者。
而此时此刻正当含凉殿中的黄巢,却是光头批发穿着一身玄色桂管布的宽松常服,而在一众傅姆和宫人的环列和簇拥之下,双手分别拿着一支银柄拂尘和一柄镶玛瑙的如意,在满怀慈爱与亲厚的神情下,轮流逗弄着自己一大一小的两个孩子;
因此,前来通报的数人足足给晾在吹鼓亭下半个多时辰之后,才随着年纪最小面露困倦不停打起哈欠来的宜都王,随着大一些兄长一起被傅姆给抱走了之后;才得以引荐了进来。这时候他们已然是人人蒸热的汗流浃背而浸透全身了。
“说吧,又有什么事情?”
将自己重新浸泡在了清凉木制汤池里的黄巢,这才隔着帷幕主动问到领头的兵部左侍兼护军使郎李周、监门将军杨景彪,几乎是交替着皆口称道
“臣但请王上分晓,那海陵王的旗号已然归还城中了”
“城南的太平所部亦是倾巢而动,开始逐街逐巷的推进过来了。。”
“如今已经越过了靖善坊而直取东西两市之间了啊。。”
“圣上,这位如此行事使然,只怕是早有蓄谋和策划了,而实在不可不防,不可不有所。。”
然而在帷幕背后的黄巢脸色顿然就沉了下来,又在令人窒息的沉静许久之后才道出一声
“孤晓得了,且退下吧。。”
“摆驾,随孤前往绫绮殿。。”
片刻之后,搽干净身体的黄巢对着随侍左右道而绫绮殿的所在,便就是如今曹皇后安养病体的场所。只是如今为了她的居体康健着想,无论是内外命妇还是昔日亲族旧属,都需要禀明准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