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在正式进入东都洛阳之前,其实还有很多的准备工作要做;而关于河南道境内的一手资料,周淮安也在这一路上往复看了又看,同时也在不断接收来自各个渠道的最新汇报,这样在进入洛阳城内之后,才能在最快时间内进入状态和开展有效的治理、运营。
比如作为太平军入驻都畿道前期工作的成果之一,东都河南府境内九县的户口清查和重新编籍已经完成,总共检点出来了二十七万户,约九十三万丁口(未成年子女和老人不算),其中三分之一都集中在洛阳城内,却是比易帜和发生变乱之前还要多上十多万。
当然了,主要原因是因为朱老三在交出地盘前后,就地查抄了大量原本的衣冠户和形势户,以及旧朝的官宦所属之后,通过大量释放官私奴婢和重新检定出来许多隐匿人口,再加上劝诱逃入山中避祸的难民,讨伐伊洛群山啸聚的山棚、匪寇结寨的缘故。
因此,现如今的河南道,除了都畿道一(河南)府(汝、郑)两州之外,通过张居言的前期工作和朱老三的竭力配合;已经全面接管主要是西部的滑、汴、曹、陈、许、殷、蔡、颍九个州郡;不同程度的部分接管的,则是位于中部和北部的濮、郓、济、宋、亳、宿六州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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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还有作为新近占领区进行军管和名义上保持有限从属的地区,则主要来自东部的故泰宁军兖海镇的兖、齐、淄三州;以及刚夺取自平卢军青淄镇的青州等地。
尚有平卢军青淄镇下辖的沂、密、登、莱四州;武宁军徐泗镇除了被围困的徐州彭城之外,包括泗、海两州在内的大片区域;因为太平军暂时无暇顾及这些地方,而暂时处于群龙无首、自生自灭或是自行其是的放任状态当中。
因此,周淮安此次东巡洛都而来,既是为了宣示对于中原之地的统治权,也是表示了从战略方向上开始倾向关东的重视态度,更是为了解决河南平定之后的诸多善后和统治秩序构架的问题。毕竟,这个是自古以来人口最为密集的中原腹地,历代积累下来的问题和情况,也远要比其他地方复杂的多。
为此。大都督府已经准备了来自各大讲习所约三千三百名的各色生员,和两千一百名内退转乡军人,一千六百名各地抽调而来的“三支队”干员;随同这次东巡的大队进入河南。就等这些地方上的衣冠户、形势户和官宦、胥吏等旧属相继押解起行,就地分批进行接管和运作、维持工作。
这时候,在张居言出镇天平军之后作为留守副手的张归霸,在提前出城汇报日常工作和东都营建、修缮进度的同时,也给周淮安带来了一个有些意外的消息。
要知道,作为昔日丰饶富足的河南之地,却饱受其患的四大苦之一“淮上贼”,已经随着秦宗权为首蔡州贼的覆灭,而被朱老三带人给连根拔起,如今正在从外地徕民填户来替换乡土;同时兴修水利河渠,以断绝淮泛为乱的历史根源,这样四大苦其二的“黄淮水患”也将得以缓解。
而作为其中的第三苦,因为在朝中失意或是党争失利,被迫贬放、隐退、致仕在都畿道内,在地方上仗势强取豪夺的肆意兼并之事;乃至令作为富庶的河南腹地,变成被罗索和穷括的重灾区,世代深以为患的“洛都公卿”及其眷属、附庸,也在历次的战乱和清洗当中几乎销声匿迹了。
因此剩下的就是“藩镇”林立所带来的第四苦;作为天下人口富集的中州之地,河南道境内最盛时就足足设立了十个藩镇,几乎占据了元和年间天下四十四路藩镇的十分之一;而这些藩镇因为各种缘由和需要,蓄养了大量不事生产的武装兵员,而对外抄掠攻杀,对内横征暴敛以为维系。
结果就是偌大的中原腹地,几乎少又不战之年,鲜有不加之征,士庶百姓百姓沦陷于水深火热之间,却被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