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晋州曲阳城,正当在中条山一带剿匪兼练兵的河中戍防副使孟绝海,也刚刚带着成群的俘获和战利品归来,而口中难免骂骂咧咧的,将这些临近城池之后队形和士气愈发散乱起来的士卒,给赶羊一般的驱散进了营地当中。
当然了,他负责操练的不是原有河中军的降卒。这些河中降卒已经被打散之后相继迁往他地(关北、河西、陇右和山南西道等处),因此,他手下操练的这些全是在生活在解县、安邑诸池附近,世代讨生活的盐丁、盐户当中重新挑选出来的新卒。
这一方面是因为这些盐丁、盐户之家,自古以来就有集体生活的习惯和彪悍敢斗的传统,而一直是河中劲卒的主要来源。另一方面也是抽空掉当地最后一点潜在的不安定因素,而重新移民填户进行掺沙子,以为建设盐业为基础的化工场体系铺路。
而他需要剿灭和肃清的对象,也是当初河中军战败之后,不愿接受收编和管制而就此逃入中条山中,裹挟了当地山民和流亡避难百姓而啸聚一方的残兵败卒;因此新兵对上败卒,倒也棋逢对手一般的闹出好些个意外状况来。
就见与他轮流坐镇当地的搭档戍防正使许毅将,当面拿出一封全新火封的调任书来;却是刚刚从东都传来军令,命这对坐镇河中一府六州的搭档,就此率领驻守河中十数营新旧兵马,自沁州土门关东进上党之地,以为火速接管当地的局面。
因为,随着赵王王镕被外来的客军李嗣源所部劫夺,并占据了大名府城之后,随着成德军赵国境内的各种纷争和乱像不休,聚集于上党之地的近三万赵军各部,也是难免军心惶然而人人思归起来。
结果,就在数日之前一番不知什么因由,所引发的一连串大规模火并之后,辽州境内的一部分赵军就地溃灭四散,一部分潞州境内的赵军则是在各自军将带领下,开始沿着井陉和飞狐陉自行向河北境内退走。
而泽州境内幸存下来的赵军守将张文礼,则就此带领剩余的人马(收降自昭义军的本地士卒),主动向占据河东的太平军请降了。因此,这次调令就是前去接管相应上党之地的辽、泽、潞三州之地;同时伺机夺取太行八陉之中的井陉和飞狐陉。
本来,这件事情应该落在如今驻扎在北都太原,而负责收拾河东镇故地的河东讨击军统将葛从周和副统孟楷身上,但是因为孟楷在之前大战当中再度身负重伤不良与行伍,以关北别遣军副将杨师厚暂代其责;
而葛从周本人则是正在忙着收复燕军溃走之后,所留下一片糜烂的云岚朔代蔚等代北各州,以及重建和整顿延边诸塞的防线要务,枚平和收服残余流窜的各族藩部,因此一时之间也是分身无暇;
所以,在来自大都督府在半路上的诸多权衡和折冲之下,这此的突发任务才落到了局势已经基本平稳下来的新设河中戍防区方面。然而,孟绝海在看完这封军令之后,却又忍不住再问道:
“既然你我都要带兵前往,那这河中的局面却是该由谁人来接手,督府没有提及么?”
毕竟,作为一个后期才从黄王麾下转头太平军的大齐旧将,虽然那位大都督给他破格优待的地位和生分,但是按照惯例在很长一段的考验和甄别期限内,只能担任佐副之职来协同那些苗正根红的资深太平军将。
他原本也没有抱过太大的期望和企图;但是眼下正在河中、河东编练的第十六、十七两个军序,却是给了他提前结束相应的观察和考验期的希望所在,也投入了不少心血和精力而让他有些难以割舍和撒手了。
“怕不是苏(无名)左郎,就是吴(星辰)右郎了。。就算是王(崇隐)戍使也不无可能的。。”
许毅将却是意味深长的道:
“不过,孟兄弟且听我一句!编练部伍的事情大可以暂时放一放也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