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相对于早已经有所心理准备和相对认清现实的朱老三,及其个别亲信心腹所属;这些相随有年的老兄弟和部下们却是相对要反应迟钝,或是多少不那么敏感一些。但是现如今随着河南道的大部平定,就算是愚笨的人也能感觉到某种,世事已变而完全不如过往的隐隐味道。
其中最明显的兆头和迹象,就是体现在他们各自统领的军队当中。虽然这一路征战下来东都军死伤不小,但是因为后方的补充和输运得力,反而越发呈现出某种意义上的兵强马壮之势。但是与此同时的是,他们也不约而同的感觉到自己对手下军队掌握和影响力的下降。
毕竟,那些普通士卒可看不到多少长远的利害关系与得失。在他们的衣食粮饷都供给充足且稳定发放,而不再仰仗某个将吏的个人干系也不再为此受到层层盘剥之后,自然而然也会出于切身利益的对照而抱团起来,地址和抗拒来自相应将吏所属,作战和勤务之外的不合理诉求和挟制。
也只有少数平时素来亲厚士卒而不乏慷慨散财以待的将领,才能在这种情况下继续维持得住治军严谨与个人的影响力;但是这样的人也只是少数而已。在另外一些人眼中,带兵打仗卖命于上党恶同时,为自己谋利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只是这样想的人在历次掀起变乱中也在逐步减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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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中原逐步平定的过程当中,亲眼见到了协同作战的太平军,是如何的装备精良而士气如虹的无可抵挡之后;这些人想要以自己手下兵马为凭据,继续在这个世上维持住一个从上至下各级军头,作威作福受用一方的希望,也在变得越发渺茫和破灭下来。
现如今,虽然有些人还多少抱有一些侥幸,指望着这一天不会到来或者说是会姗姗来迟,但是事到临头之后还是难免显出难以割舍的肉疼和情切来。正好借了这个机会一起倾诉和发泄出来,只是想要鼓动着作为领头人的朱老三出面,继续将这个进程再推延一些也好。
然而过了足足半个多时辰之后,就在抱臂环视四下不已的朱老三面前,声嘶力竭的争执和议论声也终于从群情汹汹的最高峰跌落下来,而口干舌燥的逐渐消停下来,并且集中在了期间一小戳人,已经变得沙哑的往复争执当中;
却是当年老义军中仅存下来两位元从骑将之一的李谠为首几名年纪偏大的将领;而与之争辩不下的则是寇彦卿、马嗣勋、王武等几位特色鲜明的年轻新锐;而这时候,朱老三也虚空摆了摆手,顿时就令他们暂时息声,这才说道:
“督府自由交代,此事自然是听其自便,愿者往从。。”
听到这句话,在场的好些人顿时难免脸色一宽或是大大松了一口气;但是随即朱老三又继续道:
“但,我将亲自率兵以襄盛举,为国扬威域外。。。”
“都率!!”
“万万不可。。”
“都率千万慎重啊!!”
“我心意已决,无须再言!”
然而朱老三丢下这一句话,却是毫不犹豫的转头就走,将他们这些劝说声尽数甩在了身后。而当他走出帐后却是暗自松了一口气,至少在预想当中可能对此提出异议的,身为左膀右臂朱珍、胡真等人都没有出言反对,而自己又公开表态之下,那这件事情就稳当多了;
至于作为当场反对的一小戳顽固不化和不知进退的异见分子李谠等人,看来新朝之中已然没有他们再继续存身的位置了,只怕最后连求得一富家人、田舍翁的机会都没法指望了。因为,为了其他人的安危干系,于情于理都没法再容留下去了。
想到这里,他不由看了眼顶盔掼甲掩身在阴影当中的亲从直和厅子都的两位指挥使;对方随即就在某种革甲囊囊细碎声中退散而走。
事实上,在不久之后类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