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亦不敢多说什么,只得依言照做。
但他走了几步,视线看到自己身上沾的灰尘,立马又停下了脚步。
“不用了。”他身上脏。
沈亦笑了一下,但因为不习惯,怎么看怎么别扭。
他向来沉默寡言,没怎么笑过。
沈纾瞬间就没了耐心,语气掩不住的躁“我不想再说第二遍。”
沈亦见她隐隐有了怒气,抿唇,拍尽了身上的灰尘,才上车。
他坐在后座,挨着窗户,离沈纾很远。
车子开的方向是圣街,与沈亦住所背道而驰。
但他只是看了一眼,并不说话。
车内安静得可怕。
时间就这样过了几分钟,沈纾愈发的烦闷。
最终,她没忍住“你家住这边?”
“不是。”沈亦如实回答。
“那你是哑巴?”什么都不说。
沈纾看向一旁,语气很冲。
她主要是气,气沈亦,更气自己。
沈亦明明可以还手,但听了沈彰宇那席话之后,就放弃了反抗,任人宰割。
是怕连累到大房吧?
“别人拳头都伸到你面前了,你还站着给人当沙包,真是愚钝!”
沈纾说话的时候,眉眼见都带着躁意,像一捆一点就着的火药。
想之前,大房是何等的辉煌,整个沈家上下,全部都要依仗大房。
可现在……
随便一个阿猫阿狗的一句话,都能影响到大房的发展跟处境。
已经记不清了,大房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窝囊的。
“那沈彰宇算个屁,就是沈启怀在这里,你也可以还手!”
沈纾心底总不是滋味,所有的愤懑压在心底,终于找到了宣泄口。
赌石是如此,军院选拔是如此,沈亦被诬陷入狱是如此,今天也是如此。
所有的事情好像都是二房说了算,大房没有一点话语权。
“反正以后都给我直起腰杆子,我给你们撑腰……”
沈纾一直时不时说一句,沈亦就在一旁听着。
他低垂着眼,突然就觉得鼻头泛酸,眼前像是蒙了一层水雾,眼前所有的事物都变得模糊起来。
有些不真切。
沈亦到沈家快五年了,除了大长老,所有人都不喜欢他。
背地里叫他杂种,野种,养不熟的白眼狼,会借着训练的机会群殴他。
会在他床上放死老鼠,蟑螂,在他饭里放虫子,会想方设法地欺负他。
一开始他会反抗,会告诉大长老。
但结果就是大长老被针对,大房受牵连。
沈亦都知道,所以他后面就听话了。
大长老平时会让他乖乖听话,惹不起就躲,因为大长老力不从心,护不住他。
这些,沈亦全都知道,所以他努力习武,努力变强大,努力装坚持。
可现在……
明明坚持了几年的事情,好像瞬间就坚持不下去了。
沈亦没忍住,眼角划下一滴眼泪。
落到他的衣摆上,颜色深了一点。
沈纾话就这么顿住。
“你……你哭什么?”她看着一旁静默的少年,有些不知所措。
难道是她太凶了?
沈纾抿唇,想都没想“我语气是不好,但我也是为你好,你说你平白挨了那一脚,凭什么啊?”
凭什么她的人就要逆来受顺,受别人欺负。
“要是我不在,你是不是就受了那顿打?”沈纾叹了口气,语气好了一点。
沈亦就掉了几滴眼泪,声音半点没发出来。
“行了行了。”
见他还是低头不说话,沈纾皱眉,继续道“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