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雪簌簌的落着,东屋月家奶奶的房里,烧的暖烘烘的炕上,月家的六个女人正说着家常包着饺子。
没错,是六个女人,月芽的便宜大伯家的便宜大堂哥在腊月里娶了媳妇,是同一个镇子的北崖村的由金花。
今天是大年三十,年画、春联一大早的就贴好了,今天她们要包好多水饺,毕竟这个家里的人口是真不少,还一个个的都是大胃王。
下午,男人们一起去给祖宗上坟,晚上,一家人一起热热闹闹的吃着饺子。
难得的,今天,月家奶奶没有亮出她的女高音,说话的语气一直还算是温和。
晚上没有守夜一说,吃饱了就早早的各自钻了被窝。
下雪不冷那是跟化雪天相比而言的,北方的冬天,哪有不冷的。
早上,在去东屋给便宜爷爷奶奶拜年的时候,月芽第一次收到了压岁钱。
这是原主前世今生都没有的。
一分钱。
是便宜奶奶对她身份的认可?
如果是原主,该激动的涕泪横流了吧。
月芽眯着眼睛,笑眯眯的给一众长辈拜了年,又收到了四分钱。
大伯娘给了一分,小婶子给了一分,便宜爹给了一分,新任大堂嫂给了一分。
不是便宜奶奶掌家么?这一个个的都是哪来的钱?
便宜爷爷奶奶作为长辈,没有外出,月芽跟在大伯娘小婶子身后,走街串巷的一家一家的拜年。
压岁钱是别想了,可水果硬糖或者冰糖还是能偶尔得到一块的。
拜完年之后,小孩子们成群结队的玩起了打雪仗,说好的分成两对,玩着玩着也不管是不是敌人了,只管往看到的人身上招呼。
孩子们红彤彤的脸上洋溢着天真的笑,那笑声传了很远很远,他们仿佛不知疲倦为何物,来回奔跑着,哪怕被雪球打在脸上,似乎也不觉得疼,只一心想要“报仇雪恨”。
这次的打雪仗月芽依旧参与其中,她现在就是个小孩子,当然要好好的过这个“童年”。
十五那天,吃过家里自制的汤圆后,没过多久就开始了春种。
月芽穿着短了一大截的里三层外三层的衣服,跟在大人身后给种的农作物浇水。
她比刚过来的时候长了一大截,可能是吃的好了,一下子长了十多厘米,虽然才一米三多,可还是有希望突破一米半的。
春种之后,暂时没什么要忙的了,月芽又背起了她的筐,四处去挖野菜。
春天,除了去年秋天收的白菜等耐放的这些菜,也就只能吃些野菜了。
最受欢迎的,就数荠菜了。
荠菜炒鸡蛋、荠菜鸡蛋汤、凉拌荠菜、荠菜炖豆腐、荠菜馅饺子……
最不容易抢到的就是榆钱跟槐花了。
村子里的榆树、槐树就那么几棵,榆钱跟槐花都长在高高的树枝头,虽说农村的孩子都会爬树,胆子也不小,可孩子也有大小之分啊。
十岁以下的小孩子能抢的过十五六、十七八的大孩子么?
关于吃的,这是不可以退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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