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的“推心置腹”,都是在试探着彼此的底线,同样,也在试探着他们如今在北地,到底能够插手多少事物。
叶青的滴水不漏跟凌厉反击,让史弥远、韩侂胄很清楚,想要插手北地的事物,恐怕要比想象中的还要艰难很多,即便是他们在来之前都已经做出了最坏的打算,但此刻跟叶青同坐于一起唇枪舌剑的交锋中,还是能够感到叶青在北地的咄咄逼人以及自信。
两人原本大可以自兰州府、济南府先回临安过元日,而后再择日北上京兆府,但显然随着叶青同金人的和谈,便使得他们没有多余的时间,在家过上一个祥和的元日。
史弥远、韩侂胄心里都清楚,眼下正是关键时刻,若是给予叶青一定的调整时间,恐怕得他们在临安过完元日后,不管做什么都有可能是白费劲了。
所以也不得不略过了即将到来的元日来到京兆府,就是为了能够抢在与金人和谈后,回到京兆府的叶青之前,借着夏国被北地侵占大半疆域后,接下来的一连串安抚动作来寻找可以插手北地权势的机会。
官场呆久了自然更为明白,战前、战时与战后的三个时期,在左右胜败的关键上虽然是战时最为重要,但不管是战前还是战后,同样都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战前的各种物资若是无法按照既定的方案完成,自然是会拖战时的后腿,会使得战事陷入胶着、甚至是处于下风,甚至是走向落败一途。
而战后同样是极为重要,胜利的成果终究是要在第一时间内理清、理顺,如此才能够算是丰硕了战果,得到了最大的胜利。
而战前、战时、战后的局势同样是错综复杂之极,战前各种的准备差遣,需要一个缜密的将领来谋划全局,战时的沙场,需要身经百战、骁勇善战的将士来浴血奋战,战后的安抚,则是如同软实力一般,更是能够检验一个政权、一个集团的实力关键。
所以对于史弥远、韩侂胄来说,繁杂冗长的战后安抚开始前,他们抢先一步到达,相信必然能够在混乱、复杂的局面下,寻觅到插手北地事物的大好机会。
北地的官吏差遣、任免,不管是史弥远还是韩侂胄都是心知肚明,这些年来,叶青凭借着佞臣一般的特质,在北地为所欲为,四处安插他的心腹臣子,但不管如何安插,随着北地疆域与势力的扩张,官吏的储备数量,在少了朝廷这个稳定的输出口后,无论如何也无法做到自给自足的。
如此一来,只要随着战后安抚的差遣开始运作起来,那么官吏不够的问题也就会随着安抚差遣的深入显现出来,到了那时候,吏部尚书史弥远、左相韩侂胄就有了机会与借口来插手北地的官场差遣与任免之事儿。
刘克师送叶青回府的路上,叶青也不管刘克师喝酒有没有喝多,总之这一路上,一直在跟刘克师分析着,史弥远跟韩侂胄来北地,如同黄鼠狼给鸡拜年一样的意图。
“叶大人,刘敏行所言确实是一个好办法,但……。”刘克师看着四处打量长安街道的叶青,跟在一旁有些忧虑的道:“但如此一来,大人您身上的压力也只会越来越大。而且如今韩侂胄、史弥远就在长安,此法
若是想要在元日后即刻实施,显然很难绕过他们二人。当然,也有一个优势便是,正是因为他们二人在长安,只要大人您硬扛着此事儿不松口,那么在北地一时之间他们二人拿您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您如此在北地实施科举。可……恩科这一关,恐怕大人想要顺利的闯过去,史弥远、韩侂胄必然是要万般阻挠,决计不会轻易让您如意的。”
“不错,有利有弊,弊中有利、利中有弊。正是因为史弥远、韩侂胄如今身在北地,所以科举一事儿反而好开,但恩科这一关,史弥远、韩侂胄自然是不会轻易放过阻挠的机会。特别是他们在北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