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谭志旺之前所得到的消息中,并没有计划要出城十里迎宋廷燕王,但如今竟然要让他出城十里迎接,身为辽阳府转运使的谭志旺,心头多少觉得有些匪夷所思以及无奈感慨。
不过看着传话之人焦急的样子,谭志旺也没敢多问,只能是带着其他人急忙出城向着十里之外进发。
刚一出城迎面扑来的就是一阵颇为紧张的气息,如同暴风雨来临前一般,给人一种压抑之感。
旁边的手下回头看了看不算是太高大的城墙,又看了看旁边下令立即赶路的谭志旺,还是忍不住心头的好奇问道:“谭大人,眼下这是怎么回事儿?怎的说变卦就变卦了?”
谭志旺看了一眼旁边的心腹下属,一边赶路一边叹口气,在下属都要以为他不会回答时,谭志旺才开口说道:“还能是怎么回事儿?不就是如今宋廷太强了,我大金太弱了,迫不得已不得不摆出一副友好的姿态。”
“可之前不是……。”下属显然不是很相信谭志旺的解释。
“想必是发生了什么意外吧。”谭志旺不愿意明说,不过想了下后,那股因为宋廷燕王进入金境后,心里头那股山雨欲来的危机感,还是让他有些稍感惆怅的说道:“宋廷此番来贺圣上登基,恐怕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我这心里头,总是觉得我大金危亦,但具体到底是因为什么,可又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总之,这次知府与左相大人让咱们出城十里相迎,应该是跟今日派出去的斥候有关。”
“这叶青就如此嚣张狂妄不成?都已经进入我大金国国境了,竟然还要摆出一副高傲的姿态,他……他难道就不怕圣上一怒之下不顾他所谓使臣的身份?”经谭志旺一提醒,那下属也瞬间意识到,今日城内可是出去的斥候多,回来的斥候少,而最后回来的几个斥候还是满身带伤带血,这或许就能够说明谭志旺谭大人在这个问题上,为什么会讳莫如深了。
谭志旺嘴角带着一丝不屑瞟了一眼自己的下属,冷笑着道:“那叶青既然敢在我大金国国境如此嚣张跋扈,自然是有所依仗,何况我大金国若是坏了两国交战不斩来使的规矩,那在西边虎视眈眈的蒙古人怎么办?而且……辽阳府你以为真的就完全遵从圣上的旨意吗?那叶青手里有什么筹码还用我说吗?”
旁边的下属默默的点着头,谭志旺则开始显得有些意犹未尽,打开了话匣子后便有种停不下来的感觉,深吸一口后,刻意压低声音道:“如今我大金已经非是先帝所在时那般铁板一块,看似已经和和气气的朝堂,以及各路官府早就不是一条心了。别看我辽阳又是都帅、又是都监的,可你以为这些真的只是为了凸显辽阳对宋攻我大金的重要性吗?”
“难不成还能有其他原因?”下属一愣问道。
谭志旺望着湛蓝的天空,金强宋弱、宋强金弱,如同三十年河西、三十年河东,但就连他也不得不佩服一会儿将要迎接的宋廷叶青,这些年来,竟然硬生生的凭借一己之力,把
衰弱的宋廷给扶了起来,甚至还大有气吞万里如虎之气概。
“原因多且复杂啊。”谭志旺叹口气说道:“完颜弼大人在先帝之时便是辽阳知府,而左相大人完颜福兴……可就不是如此了,可是因为当今圣上才高升为左相的,至于为何又会被朝廷差遣到辽阳……这其中的味道只有靠你自己细细琢磨了。”
“跟高丽人有关?”下属琢磨着问道,辽阳可谓是通往高丽的门户,而且据说圣上完颜珣之所以能够坐上皇帝宝座,正是因为有高丽人的相助,而高丽人之所以愿意相助完颜珣,正是因为完颜福兴在两边的多方奔走。
所以甚至可以说,完颜珣能够坐上金国的龙椅,完颜福兴可谓是居功至伟,若不是他游说高丽人,仅凭完颜珣在金国暗地里拉拢的势力,想要成功恐怕就不会这么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