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有一瞬间的死寂。

墨君辙低头看着她苍白如纸的脸，冷凝着的眸里闪过一抹几不可察的黯色，转身要走。

可下一刻，身后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

前一秒还叫嚣着让他滚的小妻子，忽然跌在地上，人事不知。

“太太！叫医生。”

……

深夜的墨宅，兵荒马乱。

顾西陵是在晚上赶过来的，到了房间看着白兮染依旧昏睡，没有醒的迹象。

他仔细瞧了一会，皱着眉，“怎么忽然晕了。”

站在床边的男人一直不说话，从中午回来到现在，他已经在这里整整坐在五个小时。

墨君辙的目光一直落在床上，小妻子紧闭着眼睛，睫毛厚厚的覆在眼睑上。

他伸出手拨开她凌乱的发，露出那张素白干净的小脸蛋，平静入睡的面容上看不出她任何情绪，像是……和往日一样。

“她知道了。”

“什么？”

顾西陵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顿了几秒忽然窒了一下，“那天的事，她知道了？！”

男人开口时嗓音格外低哑，“嗯，回来就跟我闹呢，闹到自己晕了。”

“怎么就突然变成这样，之前不蛮的好好的呢。行、反正都这样了，现在说这个也没用，她再睡一会怎么也该醒了，还是想想该怎么哄。”

像是为了回应他的话，白兮染眼睫颤了颤，当真醒了过来。

睁开眼的瞬间便看见那张再熟悉不过的脸，她忽然有些激动的坐起来，“墨君辙……”

顾西陵见状立刻离开，给他们留下独处的时间。

而屋内格外安静，白兮染除了醒来那一瞬间的慌乱之外，此时格外平静的坐在床边。

屋外天色昏沉，屋内暖光和煦。

可气氛，却比十二月寒冬更冷。

墨君辙静静伫在一旁，长指在身侧摸了摸，寻到一支烟。

他正欲点燃，火光燃起的一瞬间，照亮那张英俊低沉的面容。

身侧却传来女人软糯而坚定的嗓音，“离婚吧。”

火光戛然而止。

烟的尾部却已经点燃，逐渐燃出雾气。

墨君辙等了几秒才将之拿下来，夹在食指和中指之间，被熏过的嗓音嘶哑的不像话，“太太说什么。”

白兮染却只静静扬起眸，小脸异常冷静，甚至还有淡淡的释放感，像是在说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我说、我们离婚。”

“啪”的一声，紧绷的空气里仿佛有什么东西断裂了。

墨君辙努力将心头那抹怒火中烧按下，尽量平静的开口，“太太现在不冷静，我们之后再谈。”

他说完便迈开修长的腿，要离开房间。

可床边，小妻子声音清脆干净，十根手指用力捏在一起，“墨君辙，我现在很冷静。”

她脸上有一丝笑容，可笑意不达眼底。

就这么努力扯开那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很努力的说出那几个字，“你害死了宝宝，我们没法再过下去了……”

已经走到门边的那道身躯骤然僵硬。

有那么一瞬间，墨君辙甚至要回过头要好好教训她一番的。

结婚那日便警告过她，嫁了之后再没有离婚一说。

可最终，男人只是迅速将门打开，“砰”的一声甩上。

夸张的声响仿佛震动了整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