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里很安静,刚刚摔门发出的声音很大,却没有一个人出来看,虽然所有办公室都开着门,但大家都像没听见似的,低头干着自己的工作,更没人和他打招呼,气氛显得很凝重。他无奈的笑了下,低着头快步朝电梯口走去。
在华阳集团工作了近十年,基本上全公司的人都很熟悉,电梯里进进出出的,难免有人打招呼,他也懒得说什么,只是无精打采的敷衍几句,就盼着电梯快点下到一楼,好赶紧离开。
到了一楼,电梯门一开,他低着头便往外走,不料却跟人撞了个满怀,抬头一瞧,竟然是胡介民。
“对不起胡总。”他赶紧说了一句。
“蔫头耷拉脑的,合计什么呢?”胡介民有些不高兴的嘟囔了一句,随即看了眼他胳膊上缠着的绷带,不禁皱了下眉头,也不待他回答,便低声命令道“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他也不敢说什么,只好默默跟在胡介民身后又重新进了电梯,到了办公室,关好了大门,胡介民一屁股坐在长沙发上,自顾自的点上一根烟,并没让他坐下,而是冷冷的盯着他看一阵,然后沉着脸道“胳膊怎么弄的?”
“摔的。”他没抬头,低声应了一句。
胡介民用鼻子哼了一声,将刚抽了两口的烟掐灭在烟灰缸,冷冷的道“喝多少假酒啊,摔成这个奶奶样?”
“没喝酒,就是走路不小心摔的。”对胡介民,他还是颇有几分敬意的,并不敢在语言上有什么造次,说话很小心。
“你他妈的不光是走路不长眼睛,办事也一样不长眼睛。”胡介民说话一贯带点口头语,其实倒也并非骂人。而且只是对熟悉和比较喜欢的人才会这样讲话,在华阳公司,能被胡介民骂上几句他妈的或者王八蛋之类的话,在某种程度上,也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
骂完之后,他顺手又从烟盒里拿出一根烟,陈曦见状,赶紧掏出打火机,正想献个殷勤,却被挥手制止了。
“滚一边儿去!”胡介民瞪了他一眼道,然后自己点着了香烟,深深的抽了两口,这才继续问“钟书记找你谈话了吗?”
他没说话,只是点了下头。
胡介民不啃声了,闷头着抽烟,半晌,看了眼手表道“陈曦啊,从你小子进公司那天起,我就挺看好你的能力,可知道为哈这么多年,你一直提拔不上来,只能在下面当个小统计员吗?”
他苦笑了下,心中暗道,这还用问吗?因为什么,无非就是没根儿没蔓儿呗,这年头,提拔高升这样的好事怎么可能轮到我头上
“你心里一定在说,因为没根基,是吧?”胡介民冷笑着说道“一看你那穷酸的德行,我就知道你心里是这么想的。”说完,他起了身,来回在房间里走了几圈,最后站在陈曦对面,倒背着双手,缓缓说道“08年的时候,本来要提副科,结果你可好,在公司年会上喝了半斤白酒,然后搂着说钟书记脖子,说人家是伪军的政委,这事你还记得嘛?”
他一愣,想了半天,却没有一丁点印象,于是茫然的看这胡介民,一脸无辜的样子。
“看我干嘛?我他妈的还能给你造谣?”胡介民白了他一眼道“你以为我当这个总经理,提拔干部,就只看谁家亲戚有能耐吗?我是那样的人吗?你自己好好想一想,这么多年,走到哪喝到哪儿,现在可好,喝出这么大个娄子来,你小子是智商有问题,还是没见过酒啊?干了这么多年,难道连什么酒能喝,什么酒不能喝的道理都不懂吗?”
一番话说得他哑口无言,说实话,他对自己差点被提拔的事一无所知,至于说钟书记是伪军政委,就更没什么印象。但自己贪杯这点,还是很清楚的,平日里也没少耽误事,包括目前这桩麻烦,其实说到底也是因酒而起,所以被老大臭骂一顿,也没什么可说的。
见他没啃声,胡介民气呼呼的又坐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