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件谈妥，莫聿寒也松口，曾预想过无数次的离开不再遥不可及。

这次真的要解脱了……

时初恍恍惚惚地想着，忽然听到他的声音。

清冷好听，却不带一丝感情。

“明天我会派人拟定一份合约，届时所有条款都会清楚列出来，你还有什么条件可以当场再提。”

暖色的灯辉，笼罩在莫聿寒的侧颜上，眉目凉薄，轮廓深刻。

“好。”时初明白，这样说意味着他与自己再无其他东西可谈。

也是，莫聿寒即便没有手中权势财富带来的影响，只是其本身，便能轻易获得旁人的关注。

她却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他的底线。

不知多少人会觉得她，不知好歹。

她准备抬脚离开，另一道身影动作更快。

“休息吧。”

莫聿寒目光冷淡地看了时初一眼，随即收回视线，走向浴室。

早在她回来时，他早已脱掉了西装外套，此刻只穿着一件白色衬衫，显得落拓雅致。

时初看着他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里。

不知为何，心头在那一瞬间有些空荡荡的，仿佛失落了什么东西。

时初低下头，掩去所有的情绪。

她走到床边躺下，自己老实地盖好被子，看着白色窗纱上的缠枝花纹出神，酝酿着睡意。

其实今天他不在，她也把自己折腾得挺累了。

照顾蓓蓓，陪着老夫人聊天，抓紧工作进度。

之所以这样做，也不无希望自己足够疲劳，等到晚上这种时候，能沾枕就睡，避免一些尴尬的问题。

结果现在尘埃落定之后，时初发觉虽然身体累得很，却再无一丝睡意。

一闭上双眼，大脑就会不自觉的开始回放刚才的情景。

一遍又一遍，不受控制一般。

忽然眼前一黑，随即床面微沉，她便能感觉到莫聿寒已经躺在了另一边。

隔着很远，她似乎也能感受到他身上淡淡的独特气息，他的温度。

时初本以为这一夜会是彻夜难眠，但没想到的是，消失已久的睡意竟渐渐袭来。

一张被子，两个人，背向而睡，同床异梦……

隔天，等候的佣人如往常一般，准时送来洗漱用具。

而莫聿寒总能在她们来之前醒来整理好自己，从不用人伺候，似乎不管昨晚到底几点入睡，也没法改变他雷打不动的生物钟。

经过一晚上的沉淀，也或许是有外人在场，昨晚的凝滞气氛倒稍微地缓和一些。

梳洗完毕，换上了衣服，开始了新的一天。

莫聿寒惜字如金，时初也安静地跟在一旁，如往常一般，无人看出差别。

只是时初心里明白，她跟莫聿寒之间再也无法回到之前。

用完了早餐，莫聿寒径自驱车去了集团。

时初则按习惯去了老夫人房间请安。

只是因为经历昨晚的事情之后，时初一直心神不宁，总有些心不在焉。

她也不清楚以后跟莫聿寒的关系到底会走向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