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奴婢是个去势之人,五体不全,这一辈子孤苦伶仃,无依无靠!可越是这样,奴婢就越是在乎亲情,所以才会请求殿下,为奴婢家中那唯一的堂兄谋求个出身。可是今日一早,有人送来书信,言明奴婢的堂兄一家老小十几口全都被绑架起来,若是奴婢不能将这书信呈给陛下,他们就杀人灭口……”
李成一番哭诉,令李泰目瞪口呆。
果然是有人要陷害本王!
娘咧,千万不要被本王抓着这个王八蛋,否则老子必然干掉他九族!
李二陛下也有些愣忡,没料到事情居然还有这样的转机……
那李成大叫道“陛下!奴婢此举,实在是出于无奈,可奴婢深受魏王殿下恩惠,此时幡然醒悟,便是身死族灭,亦不能害得殿下一丝一毫,请陛下明鉴!”
言罢,猛然奋起余力拼命一挣,居然从三名禁卫的挟制中挣脱出来,吓得众人齐齐变色。
李君羡大呼道“护驾!”呛啷一声拔出横刀,就向李成扑过去。
熟料那李成并未向屋内的李二陛下冲去,而是一转身,飞快的跑向左侧廊庑,一头撞在粗粗的廊柱上。瞬间脑袋开花,鲜血迸溅,当场气绝。
此人,居然已死明志!
当然,也可以说是明知必死,不如干脆点,也使得自己少受些刑罚……
李泰看着犹在抽搐的李成尸身,还有廊庑下那一滩红白相间散发着热气的物事,呆愣愣半晌,突然俯身剧烈的呕吐起来。
他虽然聪慧,但毕竟是身为亲王、养尊处优,平素都是花前月下诗酒风流,哪里见到过这般残忍的画面?
李二陛下叹息一声,虽则心里恼怒,面上却不显,“此人虽然罪该万死,但到底还有一丝良知,青雀,安排人厚葬吧。”然后对李君羡说道“此人虽未供出主使者何人,但其不是真心为其办事,故以平素必然有所疏漏,速速去查探他的住处,以及今日往来人等,想必能有所线索。”
“诺!”李君羡正有此意,立即带着几个“百骑”的好手,命王府的管家带着,前去李成的住处,然后吩咐“百骑”的其他人手,就地审理此案,盘查魏王府中一干下人奴仆,看有无其他线索。
李二陛下将李泰叫进卧房,安慰一番。
李泰痛哭流涕道“孩儿今日才知,圣贤为何有‘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之真知灼见!那李成虽说是陷害于我,但孩儿自家是自己知,唯恐以往做过的混帐事被揭漏出来,惹得父皇恼怒,若是平素不做那些胡来之事,有何尝惧怕那些诬陷流言?自此以后,孩儿必定安分守己,勤勉做事,每日三省吾身,再不去做哪些荒唐之事。”
不得不说,李泰的确是最了解李二陛下脾气的那一个。李二陛下从来都不怕大臣亦或是子侄犯错误,只要你犯了错误能有一个认真诚恳的态度,他往往都会给予宽宥。
果不其然,李泰“痛心彻骨”的一番话语,令李二陛下龙颜大悦,笑逐颜开。
若是此事能使得青雀当真认识到这一些感悟,那可谓因祸得福了!这孩子聪慧是真的聪慧,只是傲气太重,被自己惯得有些任性,难免眼高于顶,行事素来无所顾忌。
当真能痛改前非,那可真是善莫大焉!
外间,魏王府的下人会同禁卫将李成的尸体处理,冲洗了门前的血渍。
刚刚收拾完现场,李君羡便匆匆而回。
“陛下,有线索了!”
“这么快?”李二陛下有些愕然。
李君羡双手呈上一块玉佩,沉声道“李成好赌,府中有家仆经常与其賭博,前几日,李成输得很惨,便顺手拿出这块玉佩充当赌资。”
李二陛下接过来一看,脸色顿时阴沉。
那玉佩是一块羊脂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