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绩万万不敢多占,孙道长当居首功。”
李二陛下只觉得此刻头痛之症已然不药而愈,浑身畅快无比,大笑道“孙道长是首功,可是若无尔等襄助,也定然不会如此之快的研制成功,毋须谦虚,朕岂是吝啬赏赐之人?”
心中在想,孙思邈固然是首功,可房俊同样功不可没,若是没有房俊的提醒,谁会想到区区最常见的青蒿居然可以治疗疟疾这等绝症?
毒物出没之处,七步之内必有解药,天地之道以制衡为至理,的确是神奇。
两名太医被李二陛下打发回去协助孙思邈甄选出最优的配方,以便发行天下,造福世人。
两名太医走后,李二陛下兴奋劲儿尚未过去,负手在殿内踱着步子,想着此等功绩比之大禹治水、秦皇修筑长城抵御匈奴亦不遑多让,越想越是得意,嘴角不由得渐渐咧起来……
一旁的王德瞅了一眼陛下的神情,心中暗暗好笑,再是深沉的君王,在这等功绩面前亦是难以自矜啊……
然而未等李二陛下回寝殿安睡,又有内侍来报,李君羡回来了。
李二陛下这会儿心情正佳,也不恼了,笑骂道“这帮家伙当朕这皇宫是菜市场么,来来去去的?只怕这会儿东西两市都尚未开市,却偏要跑朕这里来扰人清梦。”
话是这么说,自然命人去讲李君羡叫进来。
李君羡心情忐忑的进入大殿,心里组织着话语,想着怎么说才能不让皇帝陛下雷霆震怒,却不曾想正好见到皇帝嘴角衔着的笑意……
这什么情况?
李君羡摸不着头脑,今晚这一桩桩的,没一件事情是能让人心情愉快的,怎地皇帝这会儿看上去心情似乎还不错?
心中愈发惴惴难安……
“五娘子今夜两次进宫,可是见不得朕好好的睡一觉,故意前来捣乱啊?”
李二陛下心情好,难得的打趣了一句。
却差点没把李君羡给吓死……
“五娘子”是他的乳名儿,成年之后就鲜有人这么称呼他,他总觉得这乳名儿实在是太不像话,哪里有老爷们儿叫这名字的?谁敢这么喊他,他跟谁急,一来二去没人叫,大家都渐渐淡忘了。
却不曾想今日皇帝来了这么一句……
李君羡吓得口干舌燥,连忙单膝跪地,道“陛下明鉴,非是末将想要进宫打扰陛下安寝,实在是多有末将不敢擅作主张之事,不得不斗胆前来请示陛下,请陛下恕罪……”
李二陛下瞅着诚惶诚恐的李君羡,顿感无趣,摆摆手道“你这人当真是无趣,朕不过开个玩笑,何必这般认真?”
此言一出,李君羡与王德差点哭出来……
您是皇帝啊,金口玉言手指乾坤,谁敢把你的话当玩笑?
似乎也认识到自己有些过分,李二陛下干咳一声,问道“说吧,又有何事要启奏于朕?”
李君羡吸了口气,道“延平门守城校尉长孙武已然被抓捕归案,经由房侍郎审理,的确与奸细有瓜葛。只是此人毕竟乃长孙家之子弟,末将不敢擅专,故而请示陛下。”
请示什么?
请示是否要继续审问下去。
既然是长孙家的子弟,那么万一审问之后将长孙家牵扯进去,又要如何处置?
谁都知道,别看现在陛下疏远长孙无忌,但是陛下心中依旧不忘文德皇后伉俪之情,对长孙家素来优渥宽厚。
这等事,谁也不敢擅作主张,否则最后罪名已定,你让皇帝处置不处置长孙家呢?
所以房俊和马周借机逃遁,李君羡却逃无可逃,只能硬着头皮接手……
李二陛下面色渐渐阴沉下来,刚刚由药剂研制成功带来的喜悦慢慢消散。
长孙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