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稚奴,皆乃儿臣之手足,父皇之基业由儿臣一身承担,诸位兄弟却不得不投闲置散,一腔才华不得伸展,消磨壮志做一个富贵闲王……儿臣心中有愧也!若是三弟能够成为新罗之主,亦是父皇之骨血开枝散叶,千百年后,沧海桑田时移世易,国祚兴亡无人可知,但父皇之骨血遍于天下,大唐便永存!”
“好,好,好!”
李二陛下连赞三声,心中无比宽慰。
无论是太子,亦或是青雀、李恪、稚奴,甚至是李贞、李愔等诸位亲王,皆乃他的骨血,身为父亲,焉能不爱?玄武门下那一场血战,他固然得了这锦绣江山,却也将手足之情一刀斩断,忍受世人唾骂,每每午夜梦回,便会见到血淋淋的太子建成、齐王元吉哭着喊着找他拼命,而两位兄弟阖家老小,更是呜呜哭泣,令他毛骨悚然……
当年,他是形势所迫,逼不得已。
但是现在,他绝对不愿那一幕在自己的儿子们身上重演!
太子性格软弱,或许不能如自己这般开疆拓土打下一个大大的帝国,但是有朝中房俊、马周等等臣子辅佐,守成不成问题。而正是这份软弱的性格,使得太子形势颇多优柔寡断,对于国事,或许是个很大的弊端,但是对于自己的兄弟,却成了最好的优点,因为他狠不下心!
“既然如此,那等到朝会之时,吾儿便亲上一本奏疏,举荐恪儿担任新罗之王吧。”
“喏!”
“吾儿还有何事?”
“启禀父皇,儿臣尚有一件私事……”
“哦?”
李二陛下眉头一挑,颇感意外“不妨说来听听,只要别太过分,为父答允了便是。”
天下每一个父亲与长子之间,似乎关系都不太融洽,并非彼此感情不好,而是总有这样那样的隔阂存在,使得交流沟通总是差强人意,这一点,这对天下父子亦是相同。
李二陛下记忆之中,似乎太子从未就私事在自己面前言及……
这令他很感兴趣。
难不成是看上了谁家的姑娘,让他这个父亲出面求亲?倒也不是不可能,一般来说这等事情自然是皇后管辖,但长孙皇后去世之后,他一直未曾册立皇后,导致后宫无主,太子求到他面前也算意外……
对于这等事,李二陛下从不曾去管教约束儿子,因为他自己便是性好渔色,没资格去教人。前两年听闻长城徐氏的女子秀外慧中,便一时按耐不住,将之宣召进宫,纳为才人,后被封为婕妤,不久前又升为充容,倍加恩宠。
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大抵如是……
李承乾便道“中书舍人许敬宗,有双生女二人,前日儿臣在曲江池畔与青雀、房俊饮酒赏雪,偶然得见,确是一对儿兰心惠质之丽人……”
“不行!”
未等他说完,李二陛下已经断然拒绝。
对于许敬宗,李二陛下深爱其才华,但是对于其人品,却鄙视不已,时常警惕,焉能容许许敬宗的女儿进入东宫?有许敬宗在,日后难保太子之宫闱不靖,祸起宫闱,旦夕之间耳!
况且到时候凭借许敬宗之资历,满朝文武,尚有几人能治?
万万不行!
“非是为父干预吾儿宫闱之事,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只要能够常保克制,不至于荒淫无道,为父便不会多管,但许敬宗之女,断然不可!吾儿若有其他人选,不妨纳入东宫,为父绝不过问。”
李承乾愣住,眨巴眨巴眼睛,哭笑不得道“父皇误会了,非是儿臣见色起意,而是房俊托付儿臣,向父皇求一道旨意……”
“混账!”
李二陛下愈发恼火,厉声喝道“他好大的胆子!自己看上了别人家的闺女,自己去娶回家便是,居然敢怂恿储君为其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