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提及,不得挑一根大拇指,赞一句欺软不怕硬,铁骨铮铮好儿郎?”
杜荷瞪大眼睛,极度无语。
他就是再傻,也听得出这话不对味儿,仔细想想,也不难推断出或许是此次接收那些货殖产业除了问题,房俊这个棒槌心头火起,打算好生威慑一番出尔反尔的那帮家伙。
可问题是当初牵头赠送给他货殖产业希望作为补偿的乃是太原王氏,就算要杀鸡儆猴那也得捉住太原王氏,与江南士族又有什么相干?
李泰也无语,无奈道“好好的一番正事儿,怎地生生被你说成了败家子好勇斗狠?好孩子都被你给教坏了。”
面前这两个妹夫在家中都是排行老二,父亲的爵位他们沾不上边儿,所以当初都是自暴自弃恣意妄为惯了的,区别在于房俊这些年改邪归正走上正途,可杜荷却依旧是那么一副纨绔做派,时常被御史言官弹劾,父皇挨着杜如晦的面子不忍责罚,却也每每气得不轻。
万一这杜荷信了房俊这等言语,往后行事愈发恣无忌惮,岂不是使得杜荷这个纨绔升了一级?
杜荷温言顿生不忿,不满道“殿下此言,岂非将微臣当作不懂事的孩童?这厮满嘴胡言,微臣自然听得出。”
李泰以手抚额,叹气道“行行行,是本王的不是,你自己知道就好。”
房俊也笑,瞅了瞅外面天色,道“时辰不早了,不若及早安歇吧,咱们明天早起,去苏州城里用了早膳,便办正事。”
李泰睡了小半天,这会儿两眼通亮毫无困意,摆摆手道“你自去安歇便是,本王稍坐一会儿,消消食儿。”
他此行南下是为了办正事儿,所以身边未曾携带姬妾,这华亭镇也不似苏州城中,没人给他送来两个暖被窝的美人儿,长夜漫漫,哪里睡得着?
杜荷也道“某也不困,二郎自去。”
他倒是有妻子随行,可城阳公主素来是个冷脸的,即便是床底之间也规矩十足、矜持得要命,固然有着一张秀美绝伦的面庞、纤细柔软的身姿,可少了那番情趣,难免味同嚼蜡,一腔热情就好似浇了一盆冷水一般,兴致全无,长此以往也就冷淡下来。
与其回去面对那张不苟言笑礼数十足的脸,还不如在这里坐坐陪着李泰,顺带着打好关系……
房俊起身打个哈欠,施礼道“那微臣先去睡了。”
这些日子水上行舟,因为有魏王在船上,所以他事事操心处处过问,唯恐出现一丝半点的差错,神经一直紧绷着。到了华亭镇又忙前忙后安置一切,即便他平素精力充沛,这会儿也觉得有些困顿。
再者说了,高阳公主都已经洗的干干净净在卧房里等着,下午的时候虽然有几位公主在场,可那眼眸里头流淌的春意却是毫不遮掩,他今晚若是不去交一份公粮,怕是这位刁蛮殿下半个月不让他沾边儿……
……
江南烟雨,空气都沾满了水气,粘稠得要命。
房俊回到住处先是让人烧了热水沐浴一番,然后披了一件衣袍信步走向高阳公主下榻之处。
几个侍女都在外屋,屋里燃着灯烛,多日行船这些侍女忙前忙后都累得不轻,此番到了低头又要收拾屋子整理行装,早就耗尽了体力,这会儿时辰也已经不早,一个两个虽然还靠着桌子勉力支撑等着他回来,却都打着盹儿闭着眼,有两个甚至发出了鼾声。
房俊从来都不会将下人如同牲畜一般对待,他能体会到所有人的不易,只要不是原则性的错误,一般绝对不会责罚下人。
这会儿见到侍女们累得不行,也就没有喊人,自己轻手轻脚的进了里间的卧房。
屋子里已经熄了灯,外间的烛光零星传进来,隐约见到床榻之上隆起的被子,想必高阳公主也觉得乏了,先行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