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见。”
长孙无忌一愣,捋着胡须略作沉吟,道:“速速请进来。”
“喏!”
那人出去请郢国公宇文士及,长孙无忌吩咐奴仆道:“此事先放一放,稍安勿躁,稍候老夫自有安排。”
“喏。”
那奴仆闻言,赶紧退出。
须臾,一身常服、体态微胖的独孤览大步入内,长孙无忌不敢怠慢,起身迎上前去,拱手施礼道:“郢国公驾临,未能远迎,恕罪恕罪。”
宇文士及已然老态龙钟,身子瘦弱的一阵风都能吹走,走路亦是颤颤巍巍,精神倒是不错,笑着回礼,道:“此等要紧时候,何需这等繁文缛节?反倒是老朽前来扰了你的正事,心中惴惴啊。”
长孙无忌好似听不懂这等夹枪带棒的话语,圆脸上满是笑容:“来来来,郢国公请上座。”
论辈份,宇文士及比长孙无忌高了一辈,论年纪更是比他大得多,尽管双方掌握的权力不可同日而语,但长孙无忌依旧需要在宇文士及面前执子侄礼,不敢有丝毫托大。
当然,面上的恭敬礼数是一回事,真正的权力地位又是另一回事……
两人入座,长孙无忌也不客套寒暄,直言问道:“郢国公已然于府中修养多日,此番是何事使得您顶风冒雪出府而来?”
宇文士及年纪大了,身子骨早已油尽灯枯,此前曾数次病危,但好歹都缓了过来,只是精力已然大不如前。否则以他的辈分、资历,甚至比侯莫陈虔会更适合做关陇门阀的领袖。
宇文士及喘了两声,苦笑道:“人老了,这儿孙辈的债却是还不完……方才,宇文节那个混账回到府中,言及此间之事,被老朽怒叱一番,令其闭门思过。咱们关陇各家虽然算不得诗礼传家,但却是最重辈分、规矩,他区区一个小辈,岂能驳斥您这位关陇领袖的颜面呢?老朽在家坐立难安,故而亲自跑这一趟,给辅机你赔礼道歉,免得世人说我宇文家后继无人、子孙狂悖妄为。”
长孙无忌啧啧嘴,咀嚼着宇文士及话中之意,虽然不确定这是不是在提点他长孙无忌也要“尊老”,但对于宇文节率领宇文家子弟愤而退出之事,却显然是肯定态度。
否则这会儿便不该是宇文士及一个人前来,说些没营养的话语,而是应该将宇文节以及宇文家子弟一起带来才对……
心中转着念头,缓缓道:“郢国公言重了,什么‘关陇领袖’之言,亦是不敢当,不过是旁人笑谈耳。且对于宇文节也并无恼怒,年青人嘛,有能力的自然棱角分明、锋芒毕露,而不是人云亦云、亦步亦趋,这是好事。只不过先前当着这么多关陇子弟的面,此刻又是需要大家同心协力之时,万不能起了内讧,导致大事功败垂成,所以吾之态度也过于严厉,还望郢国公勿怪。”
宇文士及便笑起来。
他活了这一辈子,没什么显赫功勋,也不曾执掌大权,但却是心思灵动,最擅长揣摩别人的心思,否则何以被魏徵称做“贞观朝第一佞臣”?即便是李二陛下那等励精图治、勤于政务的明君,面对他的逢迎阿谀亦是喜不自禁……
对于长孙无忌的话语,又岂能听不明白?
一句话,宇文节“锋芒毕露”,导致关陇各家起了“内讧”,若是最终“功败垂成”,那便全都是宇文家的错……
宇文士及笑了两声,神情便寡淡下来,淡淡道:“宇文节固然有失礼数,不该那般莽撞,但究其本心,却是没错的。眼下咱们关陇各家发起兵谏,虽然用心乃是顾念天下黎庶,使得储位能够落在一位雄才大略的储君手中,而不是如太子那般妇人之仁、宠信奸佞……纵然心正无私,却难免朝野上下之非议。”
长孙无忌道:“世间之事,何来理所应当、公平公正,吾辈筹谋大事,只需内心无愧,自然不惧流言蜚语。况且只要他日朝纲大振、盛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