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亡东宫了,在座大佬只能赶紧收拾行李自南边明德门撤出长安城,然后隐姓埋名、流亡天涯……
令狐德棻对于军事不甚了解,听着觉得也有道理,遂不再发言。
长孙无忌端起茶杯喝了口茶,然后放下茶杯,正欲敲打这群关陇大佬一番,让大家将所有家底都拿出来奋力一搏,置诸死地而后生,忽然门外一阵急促脚步将他打断,蹙眉看去,间便到宇文节快步入内。
这让长孙无忌心里“咯噔”一下,他以前很是欣赏宇文节,但是最近几乎每一次宇文节进门都没什么好消息,但愿这一次有所不同……
然而世事便是如此,有些喝凉水塞牙缝的时候,你越是怕什么,就越是来什么。
宇文节快步入内,眼神在诸位大佬身上转一圈,略作沉吟,但觉得消息根本瞒不住,故而干脆道:“刚刚宫内传出消息,张士贵开放玄武门,太子已经率众出城抵达右屯卫大营,房俊亲自至玄武门迎接……”
厅内落针可闻。
张士贵开放玄武门放任太子出城,这几乎是最坏的结果,结果还是发生了。
难道当真是天要亡关陇?
连张士贵这等对李二陛下忠心耿耿之辈,都已经放弃执行李二陛下之遗诏,默认了太子继承帝位之事实,这对于朝野上下的风向将会有着极其巨大之影响,所有人都会将太子放在一个至高无上的位置,而连带着,关陇“叛逆”之行径将会得到无尽谴责……
长孙无忌最先反应过来,问了一个十分重要的问题:“张士贵如何表态?”
宇文节道:“张士贵要为太子固守玄武门,挡住咱们的进攻。”
“……”
一众关陇大佬恨不能将张士贵撕碎了蘸酱生吃,这厮号称陛下之肱骨,最是忠心耿耿,如今不仅违背了陛下遗诏,更于太子面前卑躬屈膝、誓死效力,简直欺世盗名、可恶至极点!
但除去忿恨之外,更让大家感到悲观的是最坏的情况终于出现。
玄武门城高墙厚,“北衙禁军”各个剽悍、战力不俗,龟缩死守之下意图攻破玄武门难如登天,绝非一日之功,而东宫六率残而未败,尚能一战,再加上右屯卫已经杀到西市,于遂古麾下的洛阳于氏私兵不知能够抵挡几时,稍有不慎便会被右屯卫将此刻猛攻太极宫的军队死死堵住,前后夹击、瓮中捉鳖。
所有人都看向长孙无忌,这么多年来,无论主动被动已经习惯了由长孙无忌来掌控方向、主持大局,“关陇领袖”之地位实至名归,无可置疑。
而到了此等生死存亡之时刻,作为领袖要在艰难之局势当中做出抉择,长孙无忌亦是当仁不让。
他沉吟良久,权衡左右,沉声道:“以吾之见,此刻撤兵非但不能保存实力、稳定局势,反而完全丧失主动,被东宫六率与右屯卫衔尾追杀,以咱们军队的军心士气打顺风仗还可以,可一旦后撤面对袭杀,极易导致全盘崩溃。”
这话并非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大家都对各自家族的私兵战力有着清晰的认可,即便以前没有,如今历经数次鏖战,被右屯卫肆意虐杀、在东宫六率面前撞得头破血流,也不可能记吃不记打。
若死死顶住,尚可一战;只要后撤,势必军心浮动、士气暴跌,兵败如山倒并非不可能。
宇文士及问道:“继续猛攻太极宫?”
长孙无忌颔首道:“只能如此了,东宫六率只剩下一口气,若能一鼓作气见其完全击溃,咱们的军队势必士气大振,玄武门也未必挡得住咱们。只要突破完全占据太极宫,无论是出城追击太子,亦或是凭借太极宫防御死守,都还有机会。当然最重要是赶紧派人前往潼关,请李勣挥师入京。”
说出这话的时候,他满嘴苦涩。
自己绸缪许久、耗尽精力,更搭上整个关陇的家底才发动这一场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