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是不堪,一些门阀扶持的驻军而已,还能改朝换代不成?”
大唐之强盛,假以时日甚至可以超越前隋,国力空前强悍,又岂是癣疥之患能够危及根本?
毕竟东汉自光武皇帝之后虽然亦有中兴,但国力早已经由王莽之乱而几乎损耗殆尽,眼下之大唐即便历经一场东征,但年时间便能完全恢复,两者不可同日而语。
房俊幽幽道:“改朝换代其实并没什么所谓,自秦皇一统天下,焉有五百年之王朝?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昨日之大唐立国、前隋崩颓,明日也自有别的什么王朝取大唐而代之,此乃天道,非人力可以抗拒……但当内乱频仍、国力耗损,如今看似蛰伏的各部胡族岂能视如不见?他们心心念念都梦想着踏碎长城、饮马长江,将这锦绣河山圈为他们的马场!这些现在被打得丢盔弃甲、跪地哀嚎的胡族将会蜂拥而至,三千里河山遍地腥膻,不知多少汉家儿郎血染江山,华夏衣冠尽染胡尘,重现永嘉之祸……”
何止是尽染胡尘?唐末天下大乱,耗尽了帝国的人力物力,各部胡族趁势破边入寇,五代十国,北地血满河山、江南尸横遍野,较之永嘉之祸亦是不遑多让。
武媚娘依旧不解:“为何偏偏是太子?”
以房俊今时今日之权势,加上年龄的巨大优势,即便陛下易储,也完全可以效忠新的储君,待到将来权柄日盛,不是一样可以施展自己的治国理念?
房俊道:“其一,太子对吾赤诚相待,焉能坐视其败亡于叛军之手?其二,陛下的本意也有消耗门阀实力的用以,吾只是予以配合罢了。”
关陇门阀受到东宫军队抵死反抗,力有未逮之下召集天下门阀派遣私军入关中,皆被杀伤殆尽,致使各地门阀实力大损,对于地方之掌控很难达到之前的强势,中枢权威因此大涨,这也是李二陛下计划的一部分。
驱虎吞狼,一箭双雕。
当然,在天下门阀根基健全的情况下,只需十几二十年,他们便能从地方吸血迅速壮大,局势并不会有所改变……
武媚娘将身子紧贴在郎君胸前,小脑袋在郎君下颌拱了拱,寻了一处舒服的位置,轻声呢喃着:“放心吧,无论怎样,只要咱们一家和和美美的在一起,仕途浮沉又算得了什么呢。那些天下大事、苍生福祉,自有朝堂之上衮衮诸公去操心,郎君卸下重任,平素钟鸣鼎食、纵情享乐,亦是不负此生……”
房俊轻轻拍着武媚娘的香背,黑暗中苦涩一笑。
最是热衷于政治、阴谋的女人,却说出这般淡泊之言,可见确是怕他骤然遭受陛下打压之后难以接受现状,故而精神萎靡、意志消沉,着实难能可贵。
翻身将香软的娇躯搂入怀中,在晶莹如玉的耳廓上吻了一下,轻声笑道:“不怕,若当真无路可走,咱们便舍了这大唐的一切,阖家出海,凭借为夫造船火器两方面独步天下的能力,定能组建一支无敌水师,去南洋异域打下一片大大的疆土称王称霸,到时候,为夫赐给你一片领地,当一个女公爵,辖地之内一切生杀予夺之权尽归你所有,如何?”
“当真?”
武媚娘抬起头,秀眸闪闪发亮。
她知道自己有一颗不安分的心,从来都梦想着能够像男人那样执掌权柄、指点江山,如果房家当真阖家出海,还真有可能打下一片疆域起码一个海岛建邦立国,到时候以房俊对她的宠爱信重,自然会给予她极大的权力。
嗯,唯有高阳公主是个拦路石……
房俊摸索着她的红唇吻下去:“为夫几时言而无信?所以任凭陛下怎么折腾吧,能受着咱们便受着,受不得了,便阖家出海,自寻生路。”
“唔……”
黑夜之中,香软的娇躯蛇一般缠上来。
帐外,夜雨淅沥。
翌日清晨,天尚未亮,小雨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