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倍的敌军猛攻?
尉迟恭面颊狠狠的抽动一下,一旦采取李道宗的战略,就意味着麾下兵卒将士要冒着右屯卫犀利的火器展开决死冲锋,那可都是他尉迟恭的攒了半辈子的家底……
然而战争打到眼下这个地步,哪里还有他选择的余地?
一旦晋王兵变失败,自是难逃一死,他尉迟恭作为晋王账下头号“鹰犬”,想要善终亦是不能……
也唯有置诸死地而后生。
尉迟恭狠狠一咬牙:“就这么干!”
李道宗颔首,安慰道:“未必就要打到最后一兵一卒,一则右屯卫火器有限,待其火器耗尽,战局必将逆转,再则只需猛攻武德殿,李靖在城外未必坐得住,只要李靖率军入城救援太极宫,那些关中驻军定会趁势起兵赶赴长安。”
尚未开始便被房俊一顿火炮狠狠掐死的围攻长安之风潮,或许就能够续上。
说完,李道宗看向闭目装死的宇文士及:“还需郢国公您前往殿下处,与殿下商议设法出城联络关中门阀、军队,只要局势出现转圜,确保那些门阀、军队能够站在晋王身边,出兵围攻长安。”
宇文士及歇了一会儿,缓过一些精神,闻言不好拖延,起身道:“老夫这就前去殿下处,实在不行就舍了这把老骨头,再度四处奔走一遍。”
他明白李道宗的意思,是希望他能够坚持坚持继续游说各方,毕竟之前负责联络关中门阀、军队的就是他,若换个人,难免出现对接上的麻烦。
但毕竟他年老体衰,李道宗不好意思说出口,只能等着他主动提出……
果然,李道宗闻言点点头:“郢国公劳苦功高,幸苦了。”
宇文士及没有多言,抬脚走出这处殿宇,站在殿前的石阶上抬头看了看漆黑如墨的夜空,感受着凉风吹在身上的阵阵寒意,摇摇头叹口气,顺着石阶而下,在自家仆从、家兵的扈从之下,策骑前往承天门。
在他身后,十余名校尉自殿内奔出,带着命令向各处军队而去,等到宇文士及抵达承天门,通禀之后沿着马道来到城楼之下,回首看去,便见到黑夜之中无数火把仿若飞蛾一般向着武德殿汇聚,继而火枪声响成一片,时而夹杂着震天雷的轰鸣,尉迟恭麾下的右候卫与李道宗的军队开始向武德殿发动潮水一般的猛攻,即便面对右屯卫犀利的火器,依旧半步不退、不惜代价。
城上一排排禁卫、扈从严阵以待,刀枪如林、甲胄成列,杀气腾腾。
城楼内灯火辉煌、明亮如昼。
宇文士及进入城楼,见到李治正坐在书案之后与萧瑀、褚遂良等人议事,忙上前见礼。
李治自书案后起身来到宇文士及身前,双手搭在肩膀将其搀扶起来,见到宇文士及面容憔悴、精神不济,关切问道:“郢国公可是身子不舒服?”
宇文士及叹息道:“年岁大了,衰老不堪,不能供殿下驱策,着实惭愧。”
“这话从何说起?本王之所以能够站在这里,皆赖郢国公所赐,若是没有你合纵连横沟通四方,怕是早已遭遇伪帝之毒手、兵败于伪帝爪牙迫害之下,您劳苦功高,本王铭记于心。”
虽然关陇门阀接连遭受重创,势力不足鼎盛时期十之一二,但毕竟是盘踞关中几百年的坐地虎,与各方的利益关系盘根错节,绝对不容忽视。
譬如这一次,宇文士及不辞劳苦四方奔走,虽然明面看去并无显著之成效,但整个关中的门阀、军队却基本上都表示一旦局势逆转,便会彻底站在他这个晋王这边。
最重要的则是策反李道宗、李大亮,前者直接自玄武门杀入太极宫,彻底将李承乾之前所布置的战略推翻,距离兵变胜利咫尺之遥,后者虽然功败垂成,却也重创右屯卫,否则齐编满员的右屯卫装备火器,在房俊指挥率领之下怕是早已平定整个太极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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