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施,陛下此举无异于釜底抽薪,将我的打算全盘推翻。”
侧身往郎君怀中挤了挤,一条欺霜赛雪的玉臂横在郎君胸前,武媚娘很是不满:“陛下糊涂了不成?即便赋予李勣更多兵权,难道李勣就能死心塌地的保着他这个皇帝?真是笑话。”
无论是当初先帝意欲易储,还是先帝驾崩之时众臣逼宫,乃至于其后两次兵变,李勣都置身事外、隔岸观火,若非房俊不遗余力誓死相助,当时的东宫怕是早已被杀得一个不剩,如何还能似今日这般稳稳当当坐在皇位之上?
居然剥夺房俊之兵权交给李勣,简直昏聩。
不过转念一想,马上说道:“陛下虽然算不得英明睿智,却也不傻,既然能做出这等事,很明显是与李勣那边达成了某种协议,以此换取李勣的完全效忠,彻底收拢天下兵权。”
当今大唐之军队,房俊与李勣乃是最大的两处山头,占据了七成以上的军队,只要这两人彻底站在李承乾这边,就相当于大多数大唐军方效忠于皇帝,余者皆不足虑。
站在皇帝的立场,这似乎无可指摘。
但对于房俊却极其不公平,打生打死浴血奋战挽狂澜于既倒,最终却落得一个褫夺兵权之下场。
没有兵权,房俊这个尚书右仆射又不担任正式官职,岂不是投闲置散于富贵闲人无异?
区区一个河东解池的榷盐使,如何配得上房俊的功勋、地位?
即便此举处于全盘考量,李承乾也显得有些凉薄了。
当然,最重要还是此举背后有可能意味的一些变化。
房俊一条手臂被武媚娘枕着,手肘屈起,手掌娑婆着雪腻的香肩:“英雄所见略同,我也是这么想,只是不知这是李勣的想法,还是与宗室有关,李神符那个老鬼多少年不见人了,忽然跳出来,足矣见得潜藏很深的那群人依旧耐不住寂寞了。”
李唐皇室的势力架构之复杂,几乎可以说是历朝历代开国宗室之最。
大唐帝国今时今日的基业,某种意义上可以说是李虎打下来的,正是李虎东征西讨浴血搏杀,方才奠定了李唐皇族的家业。李虎生有八子,除去早死的长子、次子,余者几乎各个不凡,在三子李昞的带领之下愈发壮大家业,实力雄厚。
待到李渊袭爵之后,正值天下动荡、烽烟四起,大隋帝国分崩离析,终于抓住机会成就霸业。
而李渊虽然夺了表哥的江山,但同时也是个念旧情的人,尤其注重血脉亲情,所有堂兄堂弟全都封爵封王。
事实上,在李渊争夺天下的过程之中,李虎这一脉几乎所有子弟都奋战在血火纷飞的战场之上,整个开国之战,李唐皇族与关陇门阀几分分庭抗礼。
这就导致李唐皇族之内的权力倾轧极其严重,任何一支都有夺取皇位的基础。
而作为李渊的堂弟、心存辈分最高者之一的李神符,更是一杆不容忽视的大旗。
武媚娘将手臂缩进被窝,向下游移,惹得某人微微一颤:“若无兵权在手,郎君的利益、志向又如何保证呢?”
房俊默默享受,轻声道:“兵权岂是更换一个主官便能轻易夺走?当初先帝任命江夏郡王为右屯卫大将军,不也没能策反整支军队?以我在左右金吾卫的影响力,没有三年两载,难以撼动。”
武媚娘手上用力,呵气如兰:“也就是说,他们明知并不能郎君手中夺走左右金吾卫的兵权,却依旧迫不及待的这么干了?若是如此,唯一的解释便是他们动手在即。”
“他们知道这么做粗糙得很,但却是等不及了,因为每过一日陛下的地位便稳固一分,等到陛下将天下各地的政务梳理清楚,新政轰轰烈烈的施行,越来越多的人支持陛下,他们哪里还有机会?只是不知英公这回是否参与其中。”
房俊忧心忡忡。
宗室内那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