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中书令将功劳尽数推给裴怀节、许敬宗,却对真正的功臣不屑一顾,如此赏罚不明,岂能辅佐陛下处置朝政?若依中书令之言,怕是从此之后朝堂上奸佞云集、小人汇聚,此风不可长。”
有些话李勣不好说,他却不得不说。
裴怀节也就罢了,还要给魏王嘉奖?
原本任命魏王为“洛阳留守”就已经是送给了魏王一个立功的机会,只需按部就班将洛阳营建完善便是大功一件,到时候朝野上下自会明白陛下对待手足宽厚仁慈。
可凡事过犹不及,一件功劳算是给旁人看的,可两件大功累加,这是要那些已经熄了“废储”之心的人再度回议起当年太宗皇帝是如何宠爱魏王、甚至几度欲立魏王为储的旧事?
如今宗室之内已经风雨飘摇、暗流涌动,晋王折戟之后,再树立一个魏王……
绝对不能如此。
然而刘洎与他立场不同、看待事物的角度不同,选择自然也不同。
在他的立场看来,房俊是他最大的竞争对手、许敬宗则是房俊在朝中最亲密的帮凶,这两人联起手来威力十足,自己几度吃瘪就是明证,若是让这两人再度立功,尤其是此等大功,势必威望大涨,愈发难以对付。
至于魏王会否因此威望大涨、成为宗室之内又一座山头吸引无数有志于推翻李承乾之辈趋之若鹜……与他何干?
那是宗室的问题,身为中书令,权责只在于朝堂。
况且以他今时今日的地位、声望,即便换一个皇帝,中书令的位置也非他莫属。
所以面对李道宗的攻讦,刘洎解释道:“郡王或许思量的还不够,宗室之内之所以人心不定,就是因为此前连续两次兵变之中,大部分都有参与。固然陛下曾经表态不予追究,可那些人毕竟心虚,唯恐有朝一日遭遇清算。可若是陛下不断施恩于魏王,使得旁人皆见到陛下何等宽宏大量,连当初直接争储的‘敌人’尚且优容相待,又岂会对他们不予原谅?相比于功绩真正是谁干出来的,反倒无关紧要。”
如此说话,李道宗也无言以对。
政治不是对错,是权衡、是取舍、更是妥协。
怕是陛下此刻已经心动,自己再多废话,适得其反……
果然,李承乾沉吟少顷,开口道:“此事暂且搁置,待朕好生思量之后再做决断。”
李道宗蹙眉,他知道陛下口中说着“好生思量”,实则已经有所决断,赞同了刘洎的谏言。
可他还能说什么呢?他从来都不是个“诤臣”“谏臣”,他是宗室之内排名第一的郡王,即便是几位亲王的威望也都在他之下,所以他平素更要谨言慎行。
不由侧头看向李勣,后者却依旧是那么一副“三缄其口”的模样,根本没有在这件事上谏言的意思……
心底微微叹了口气,李道宗摇头不语。
……
寝殿之内。
见到李承乾快步回来、眉飞色舞,皇后苏氏便知有好事发生,从宫女手中接过茶盏,亲自放在李承乾手边,然后坐在他身旁,笑问道:“殿下精神奕奕,是有什么好事发生?”
“哈哈!知我者,皇后也!”
李承乾拉着皇后的素手,将洛阳发生之事详细讲述一遍。
而后,兴奋道:“你可知晓?这是父皇当初心心念念想要做成的事,然而父皇那等雄才伟略却也不得不屈从于世家门阀在地方的势力,只能偃旗息鼓,如今却在我的手中得以完成,他日敬天祭祖之时,我也可扬眉吐气的对父皇的英灵道上一句:儿子不是扶不起的阿斗,没有为父皇的英名抹黑!”
这是他最在意的事情。
就好似李二陛下当年勤政爱民、虚心纳谏是为了向天下人证明他比他的兄长丝毫不差、甚至更好,李承乾也有着自己的心魔,那就是李二陛下屡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