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来说“阿来,她跟你母亲一点也不像。”
“我找老婆要找跟我妈一样的女人,难道我心理变态?”秦来冷笑,“别提我妈,你不配。”
当时宴清以为宴已会发怒,却没有,他低下头没说什么。
非常温和。
甚至可以说温和到有点过分。
宴清那时候,还没反应过来宴已的过分温和,与秦来口中,为了个情人就能开木仓打瘸章斐父亲腿的男人,根本判若两人。
跟不喜欢的人群打交道是很累的事,尤其今晚还见了那么多不喜欢的人。
秦来载她回去的时候,她跟他说着说着就闭眼睡过去,等醒过来车早停在酒店门口。
睁开眼睛时,秦来正用手机处理事务,他像是有所感应,转过头看她,“醒了,头疼不疼?”
“我眨眼睛是有声音吗?”
宴清冲他笑,伸手捏了捏面颊,“还好,我今天没怎么喝酒,顶多抿了几口掺酒的葡萄汁。”
秦来也跟她一起笑,过了会,他笑意微敛,只静静凝着她,“今晚委屈茉茉了。”
“还好。”
宴清说“见家长哪有不累的,何况你可是京城‘呼风唤雨响当当的人物’。”
秦来知道她在揶揄他,倒也顺着她的毛,他见她已经摘了安全带要开车门,说“今晚我和你一起回去。”
“我还没结束呢。”
“……爷跟你在一起的时候。”他觉得好气又好笑,“又不是只想那事的。”
宴清想了想,“明天你过来吧,今天真的太晚了,就算我们不能那个……”
她睨他,“你还是有其他方式折腾我,对不对?”
说完,她在秦来唇角上亲了口,开车下去,在他看向后视镜准备倒车的时候,突然道
“阿深。”
秦来停下手里的动作,怔忡片刻,看着她,“你……”
“我决定了,从此以后我就这么叫你。”
宴清眉眼弯弯,“回去吧,晚上开车小心点。”
秦来手重新握上方向盘,没动,一直看着宴清往酒店里走。
“茉茉。”
他带着脖颈上的草梅印,在她听见声音转身的刹那,略探出头对她说“只有你,可以这么叫爷。”
宴清捂住嘴笑了下,跟他挥手。
秦来回她同样好看的笑容,这才打着方向盘走了。
宴清没有立即回房,直奔管家房间。
管家把她迎进来的时候小声说“应该是睡了,一直没发出过动静,但我觉得二小姐今晚遇到这样的事,很可能睡不着。”
宴清应声,解开搭在旗袍上的云肩——这是她将那套黑珍珠首饰送给秦浅后,秦浅回赠给她的其中一件礼物,与旗袍非常相称。
管家给她倒了杯水,在她慢慢喝水的时候,他小心地问“小姐今天去见秦先生的家人,感觉怎么样?”
“挺好的。”
宴清把杯子里的水都喝完,“他们对我都很好。”
“那就好。”
管家虽觉她眉目不展,但并没多问,见宴清想进屋去看宴翎,低声提醒她,“二小姐好像对上学不太感兴趣,一心想开个冰激凌店。”
冰激凌店?
宴清颔首“我知道了。”
她轻推门,走进宴翎的卧室。
刚阖了门缘,她就听见女孩警惕的声音,“谁?”
“我,宴清。”
室内一角,落地灯亮起。
宴清看见藏在被窝里满脸泪痕的妹妹,走过去,“本来只是想看你一眼,没想到你还没睡着。”
她在宴翎床边坐下,看她,“还好吗?”
宴翎慢慢坐起,靠宴清近了些,却不敢太近,还没说话,泪水先流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