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程,你说如果晚上让沙拓阙石去刺杀对方军中的主将,成算有多大?”
瞎子和梁程刚刚都忙完了,此时正坐在夕阳下的城垛后头。
梁程摇摇头,道:“难度很大。”
“说说。”
如果是生前的沙拓阙石,他可以刻意地控制住自己气息的流露,如果我们城内的兵马再帮忙配合一下,制造混乱或者声东击西,沙拓阙石一个人负责突进,确实有一定的可能对敌方主将实施斩首。
但现在的沙拓阙石他固然很强大,但作为僵尸,还是太嫩了一些,一旦其苏醒,首先这僵尸煞气就很难瞒得住人,等于是事先就给对方示警了。
对方主将身手如何先不谈,但身边自然有亲卫护卫,只要能够稍加阻拦一下,待得军中人马包围,沙拓阙石也很难再有腾挪的余地。
所以,沙拓阙石要么不用,要用还是拿来在最危急的时刻让他带着主上突围吧,这个问题倒是不大。”
瞎子默默地点点头,他其实也就是问问,因为动用沙拓阙石所会引起的连锁反应很大,沙拓阙石这张底牌,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还是不能翻出来。
梁程又安慰道:
“不用太过担心,这座坞堡的城墙虽然不算高大巍峨,但工程器具也不是那般容易打造的,他们来势汹汹,也没预备着做攻城战,军中的工匠应该极为缺乏,就算要从京畿之地调运工匠,没个十天半个月的功夫想将所需要的攻城器械完全打造好也近乎是没可能的事。
这么长的时间,燕国的援军如果还没来,咱们是否再继续死守在这里,也没什么意义了。
我反而建议到那时将晋皇交出去,我们再带着这些兵马,脱离燕国的管束。”
意思很简单,如果那么久燕军还没出现,那就意味着燕国朝廷默认了牺牲这一支人马来让晋皇这般死去的交易。
燕国都这种态度了,再待在燕国序列里,还有什么意思?
“是啊,不过,说句实话,咱们还是自己过于弱小了一些,这种必须得看着上面人物态度过活的日子,莫说主上不喜欢,咱们这些个人,心里也是无奈憋屈得很。”
“家当丢了,人在就行,当然了,最好是人在,家当也在,辛辛苦苦从北到南又到东,折腾了这么远,总不能越折腾越回去了。”
就在这时,一道哨箭之音传来。
坞堡城墙上所有人都马上行动起来,下意识地是认为晋军居然想在入夜前再开始一次攻城。
梁程则是站起身,看向了坞堡外。
晋军军寨那边,大门依旧闭着,并没有看见晋军出寨的情景。
但问题是,薛三又不可能无的放矢。
他肯定是探查到了什么,所以才直接射出了哨箭。
“怎么了,怎么了,晋军又要攻城了么?”
郑凡这会儿也急匆匆地回到了城墙上。
“主上,晋军军寨那边没有任何动静。”
眼下还没入夜呢,借着黄昏的当口,坞堡的情形也能看个清楚,所以晋军想偷袭也不可能。
“那是怎么回事?”郑凡问道,“难不成是援兵到了?”
梁程回答道:“主上,信宿城那边守军本就不多,守城有余,但说出城帮我们解围,概率不会很大,因为信宿城的地位比我们这边的坞堡要重得多得多。
其他地方的援军过来,从消息传递到援军赶来,就算骑兵不惜马力疾驰,少说也得三天以上的时间。”
唯一距离这里近的信宿城燕军不大可能冒着信宿城丢失的风险出兵,其他地方的援军,也不可能这么快赶到。
郑凡刚刚升腾起的希望之火,瞬间就被扑灭了,只能叹了口气,开口道: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主上,那边好像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