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又何尝不想一切都好好的。”
秦镇南背对着她,眼里滔天的痛苦和纠结,几次欲转身跟她说话,又忍住。
反复几次,终于听到宋晴暖告别的声音,他才骤然轻松下来。
他也在逃避。
一直都在逃避。
宋晴暖把安之交给护工,恋恋不舍的告别。
这若是平日,她一定趁这个机会把安之一起带回去过夜。
但,公司那边,容不得她有片刻松懈。
听着安之在身后不舍哼咛的声音,宋晴暖心如刀绞。
才到公司,她就把自己私人账户上的存款划出百分之九十,拿来暂垫债款。
只短短一天,她就从有存款有公司的总裁变成负债累累。
茫然又无措。
她该如何度过这一关。
秦语那边,又什么情况?
宋晴暖终于确定,秦语是装傻。
这边,自然自然秦骋也毫不怀疑。
到监狱之后,得知秦语是装病,进医院,然后被人掉包带出。
从前到后,计划天衣无缝,甚至有接应人。
她若是傻,天底下便都是傻子。
见秦骋脸色黑得可怕,下面的人战战兢兢。
“秦少,车子到郊区之后就没有了踪影,监控上没有记录……”
“秦少,这辆车是套牌,正在追查。”
“现场没有留下其他人指纹,初步推断秦语小姐本身身上带有联络设备。”
雨后夜色森然,风声凌冽撕破空气,弹得树木枝丫嘎嘎作响。
秦骋手边的水杯最终还是在下面人胆颤心惊的视线里——狠狠被砸落在地。
碎片溅射。
“给我查。”他的声音波澜不惊,却冷入骨髓。
被他看着的狱管和主要负责人浑身发抖。
“秦少,我们保证,保证找到人!”
“秦少再给一次机会!”
秦骋淡淡看两人一眼,起身往外走去。
“秦少!秦少!”
狱管已经吓疯了,飞扑过去要抱住他的腿。
保安却一脚把她踹开,疼得浑身抽搐在地上起不来。
秦骋在冷风里踱步。
早知如此,就该听医生的,上最狠厉的测谎仪。
当时觉得对身体危害过甚。
现在。
区区一个测谎仪。
刑具都早该用上。
秦语——
秦骋默念这个名字,一字一句都是极致的嫌恶与恨。
最好别让我再抓住。
转眼一个通宵过去,天亮了。
秦骋才休息两个小时,就睁眼,知道还没有秦语的消息,他屏神往医院走去。
昨日走得匆忙,叔叔那,还得给个交代。
秦骋到医院的时候,才早上八点半。
天光初亮,有雀儿窃窃低鸣,叶落满地。
秦骋的脚步在那日与宋晴暖摔过的地方停滞一瞬,才继续进去。
秦镇南已经睡醒,曦光撒在他过于苍白的脸颊,描摹着岁月的纹路。
他安静下来,显得过于苍老,比秦父看起来,甚至要老上十岁。
秦骋难得犹豫一瞬,还是推门进去。
秦镇南见他来,支起身子。
秦骋声音很淡,“叔叔,我没找到秦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