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元帝心头是既愤怒且悲痛,虽知天家子弟,争夺帝位是历朝历代都不可避免的事,但正如每一个人心里总是存着侥幸一般,明元帝也曾有过这么天真的想法,他生的儿子是例外的。
但是,这两年发生的事情,已经是一而再再而三地让他认清楚现实,废掉老大,是愤怒之际下的决定但是其实深思熟虑也必须得这样做。
可没想到老大的事情没消停几天,这老四又被再掀一波。
老四的野心,他不是不知道,当初夺他的权把他赶去军营,就是要给他一个警告。
可他现在明白了,所谓的警告其实就是纵容。
“父皇息怒,现如今最要紧的是拿回兵舆图。”宇文皓道。
明元帝冷冷地道“鲜卑人在我北唐布下两拨探子,如入无人之境,你是不是该反省一下?”
宇文皓请罪,“是儿子监察不力,才让鲜卑人有机可乘。”
“你说,要如何拿回兵舆图?”明元帝看着他,本是盛怒之中的,可见到他脸上的疲惫,想起这些日子他的劳顿,心里也是疼惜的,遂压住了怒气问道。
宇文皓道“儿子已经有了计划。”
“说!”
听完宇文皓的计划,明元帝看了他半响也没说话。
宇文皓以为他不同意,便道“父皇,我们现在派人潜入鲜卑,没有提前布局,很难拿到兵舆图,只能是告知红叶,让红叶去争夺,但是,要从红叶手中抢回也难,所以,只能伺机毁掉,毁掉是十分可惜,但儿子会一直与大周那边保持联络,争取再从大周摄政王手中取得兵舆图的。”
要毁掉兵舆图,对明元帝来说那就是剜心之痛啊。
那兵舆图千里迢迢地送到北唐,他连看都没能看一眼就被人偷走了,真是又气又窝囊。
“父皇,鲜卑那边如今政局不稳,内乱已生,这对我们来说其实是个好机会,请父皇不要再犹豫了,兵舆图必须要毁掉,否则,一旦鲜卑人破解成功,制造出精锐的兵器,便是我北唐之大祸。”
明元帝斟酌再三,道“你挑一些可靠的人,争取能夺回来,若确实夺不回来,便毁掉吧!”
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看着宇文皓,这么多个儿子,最终还是他比较中用啊,先前还道他只是一个鲁莽的,疏于培养,若打小就好好督促,今日怕是不止这般成就的。
一道旨意下去,安王被圈禁在王府里,没有旨意,不得外出,没有旨意,也不得入宫请安,除皇室亲眷之外,所有大臣不得去安王府探望,便连贵妃娘家的人都不可以。
这旨意等同再度夺了安王的官职,他雄心壮志地想重新干一番事业,让父皇对他刮目相看,这打算是落空了。
安王被送回了王府,安王妃见他伤势严重,又有旨意降临下来要禁足,她知道发生了大事,问了安王,他不说,只是发狠地说被野猪踩了一顿才会受伤。
宇文皓原先抓捕的人,全部都放了,且隐约透露出去,说兵舆图已经落在了洪烈兴的手中。
正如他所料,不日,消息就传到了红叶公子的耳中。
红叶公子要离开京师,临走之前,叫人送了一封信给元卿凌。
那封信被宇文皓收缴了,看完之后,他气得要命,一抓卷成一团扔在角落里,再叫人给元卿凌送过去。
信送到元卿凌的手中,她十分艰难地才能把信展开烫平读取里面的文字。
这封信,写了有几百个字,简直就是一篇抒情文,诉说着分别后的种种牵肠挂肚,元卿凌读完之后,一个痴情少年的模样跃然跳出,但是这个人,元卿凌怎么都没办法与红叶公子对上号来。
他临了说一句,我们的缘分早在十年前便已经注定,此生有你在的地方,便是我的归宿。
这话元卿凌看完,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