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忘尘满腔怒火,心下一横,当着杨靖 宇的胸口就是狠狠地一掌。
“没错,李兄,是杨某愧对你,愧对我们之间的感情,也是我杨家欠你的。杨某无颜面对你,死不足惜。只愿将来,你能体谅一下新罗帝国的百姓。来吧,报你之深仇大恨,死在你手里,我无憾!”
杨靖 宇口喷鲜血,重重的摔进了湖水中,下一刻又从水中蹿了出来,浑身湿漉漉的,一头青丝凌乱不堪,颇为狼狈,却依然无法掩盖他那一身儒雅俊秀的风采,他实在是太过清秀了,即使是在如此糟糕的情况下,他那由内而外的儒雅气质仍旧令人动容。
雨依然在下,但相对小了些许,周遭的雨雾有渐去的趋势,天空也似乎清亮了几分,山的那边腾起几朵熏云,微微发红好像被火烧着了一般。
荷叶残花渐湖上,无处安放圣洁泪。
玉盘不胜水,菡萏深水去。
燕塘湖的一湖莲花就此毁了大半。
杨靖 宇从新悬停在了李忘尘的对面,他用手捂着胸口,艰难地抬起头,脸上无悲无喜,清澈的眼中隐隐有泪花闪烁。他没有不舍,没有不甘,眸中盛着惭愧和真情,重新展露了笑颜,这道笑容中没有一丝悲哀,仿佛一朵开在冷雨中的蔷薇,寂寞,孤独,却是那么地好看。最后,他看了一眼因发怒而面容狰狞的李忘尘,便缓缓闭上了双眼,背负起双手,没有一丝想要抵抗的想法,将自己的性命交了出去。
“来世,我们还做兄弟。”
能够死在李忘尘的手中,成了他唯一的希冀。
“既然如此,那我就成全你。”
此刻的李忘尘心里焦急万分,眸若冷电,脸色发寒,狰狞无比。他本师承剑灵宗,那里有关心他的白雪,有爱护他的师尊,还有那病入膏肓,却无比溺爱他的姥姥……可以说,剑灵宗是他的根,他绝不允许别人践踏,更不允许他在乎的人受到一点伤害。无穷的恨意填满了他的内心,让他彻底失去了理智。这一刻的他不再犹豫,只手抡起寒霜剑,他大声嘶吼着,咆哮着,让他的周身都腾起一股嗜血的杀气。
此时此刻,唯有杀伐,才能抚平他内心的滔天之怒。
寒意无穷无尽,无边无际。
“终于要解脱了,等这一天,我等太久了!”
面临生死危机,杨靖 宇岿然不动,长身玉立,镇定自若,没有一点畏惧,没有一点痛苦,心中反而一片豁达与开朗。
能死在李忘尘的手中,对他而言,何曾不是一种幸福,一种解脱,一种再生!
这一辈子,活得太累了,太痛苦了。即便他身份尊崇,贵为一国皇子,盛誉天下,但那些别人得不到的东西偏偏成了捆绑他的枷锁,让他苟且于世,每每寝食难安。他需要的,不是权力,不是名利,他渴望的不过是做一个真实的自己,随心所欲,沂水舞雩,逍遥自在。可是人活一世,有太多的身不由己。是啊,唯有一死,才能解脱自己,才能放下心中的一切。
从此以后,再也不用背负国仇家恨了,再也不用承受内心的痛苦折磨,惶惶不可终日了。
一切都与自己无关了,一切的一切都可以解脱了。
三万里河东入海,五千仞岳上摩天,净都随它。
自此与世无争了。
他的心,变得如同一块明镜般透亮。
寒霜落地,银光染寒冬。寒霜剑出,万里不留踪。这是寒霜剑名字的由来,作为一柄无上灵宝,它自然产生了灵智,并伴随着李忘尘自身的气焰,散发出凌厉的寒气,势不可挡的刺向杨靖 宇的眉心。
那里生着一朵奇异的七彩莲花,不久之前,刚刚浮现在杨靖 宇的额头上。
那不是花钿,也不是胎记,它像是感受到了危机,像天边的晚霞一般渐渐收拢,接着到达一个临界点的时候,它开始盛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