罔乘露出了苦笑之色,他的眉心之中浮现出了一道细微的红痕,这道红痕向着身躯和四肢延伸而去,并且分出越来越的细痕,到了最后,他整个忽然化散为了无数碎块,天空之中犹如下了一场血肉之雨。
罔乘高估了自己对剑光的承受力,也低估了张御在剑光之上所能承载的力量。
张御这一回在一开始没有特意动用剑如之印,所以给了其人一种错觉,但在关时刻他突施杀招,便就一举将之斩杀了。
斗战便是如此凶险,往往你依据经验所判断的东西未必是正确的,所以在做出每一个选择之前都需慎重。
在他眼里,罔乘可以算得上是实力不错,但也仅是如此,从真正的战斗力上来说,甚至还比不过明校尉,至少后者潜力无尽,而这位上进的空间却很小。
假若拿两者比较,那么前者是一块高山上的岩石,大而坚稳,但让人一眼就能看个七七八八,也没有什么上进空间了。
而明校尉那等人,则就是冰山一角,看着浮在海面上的部分不多,可在那看不见的地方,却有更为庞大的体量。
汪中平骤然见到罔乘落败,原本露还满是笑容的表情陡然变得僵硬起来,他心里又惊又怒,他忽然转过身来,看着翁大匠和龚大匠两人。
这个时候,他的眼中已经没有了笑意和客气,而是多了一丝冰冷。
翁大匠一接触到他的眼神,也似是想到了什么,脸色微微一变。
天机院愿意把他接回去,那确实是因为看重他的价值。
可是这里面还有一个彼此心照不宣的缘由,那就是他了解很多隐秘。
假设他就这么回到天机院,成为此中的一员,那自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可是他要是无法回去,那恐怕对方宁愿将他在此杀了,也不会让他落到别人手里。
可是这等时候,他觉得浑身一麻,发现自己居然没法呼唤出外甲,而且也失去了对身躯控制,此刻只剩下眼珠还能转动。
他立时反应过来,自己身下的这个座位有问题,对方应该是早有打算了,若是带不走他们,就把他们干掉。
他现在很后悔,把“甲肆”、“甲伍”抛弃的过早,现在身边连一个保护的人都未有。
汪中平此刻快步走了过来,他鼻息有点粗重,也没有说什么废话,直接一掌就向着翁大匠的面目拍下来,此人虽然没有穿戴外甲,可是身上披着神袍,在这股力量的推动下,足以将翁大匠的头颅拍碎。
可就在这个时候,他做到一半的动作却是突然凝定住了。
他的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包裹了一层光芒,让他根本无力再有任何动作。
主舱之内有灿烂光芒一闪,张御已是出现在了此间,他扫了一眼,汪中平和舱室之内站立着的所有人身上都被一层光芒所包裹,然而后如牵线木偶一般坐到了此间的座位之上,唯有那个驾驭飞舟的役从还战战兢兢站在那里。
张御也是走到了一边的座位之上坐了下来,他对那役从淡声道“转向,往南边走。”
那役从慌里慌张道“是,是是。”
他压下心中的惧意,在玉臣之上一按,飞舟在半空之中一个掉头,就往南方密州所在的方向飞去。
翁大匠这时感觉自己身躯上的麻痹渐去,已是可以活动身躯了,不过他也知道,在这位玄府玄正面前,自己与方才被困时候其实也没什么区别。
他看了看张御,道“张玄正,我们可以谈一谈么?”
张御淡声道“你想说什么?”
翁大匠道“张玄正,你这样的身份的人却亲自来追袭我等,那说明我们身上有你需要的东西,我也能大致猜出是什么,我愿意将我所知道的都说出来,但是我也希望……”他顿了一下,郑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