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似乎是顾忌到赵婉兮不会轻易让他得逞所愿，冷君扬又十分古怪地笑了笑。

整个人的气场，也逐渐变得让人十分不舒服起来。

“你不是想要代她问一个解释么？解释，我自然有。”

赵婉兮“嗯？”

所以这话的意思就是，如果她不说，他就不给解释？

用这个理由来威胁？

都要被给气笑了好么。

不过……既然有人要找虐，又何必仁慈？

大家都是见过了大场面，见过尸体成堆白骨遍野场面的，就软是内心还有柔软跟心疼，也绝对不会给敌对的人。

冷冷一笑，赵婉兮仅有的那点儿叹息，很快消失不见。

“好，既然你那么想知道，便讲给你听。放心，不用怀疑，我一定会讲的……”

详之又详，让你完全身临其境！

昏暗的牢狱，凋零泯灭的美人儿，所有受到过的那些折磨，那些酷刑，还有云子佩最后的倔强。

从固执地相信自己的爱情，到亲眼所见背叛，一点一点被逐渐摧毁的心。

一直讲到眼睁睁地看着冷君扬悲不能自控，十指紧握成全，手臂颤抖，指甲刺破掌心，有鲜血从指缝中流淌出来，都没有心软。

也没有停。

昔日的一幕，也曾是赵婉兮心底始终挥之不去的梦魇，云子佩生命尽头的惨烈，这些年始终如影随形。

尤其是白怜刚刚出现那时候，虽说她本身失去了记忆，可那一个个梦临其境的午夜轮回，也让赵婉兮难受了许久。

如今，总算是能有个结果了。

万事有因必有果，既然种下了什么样的始，便该承担最后的终！

事情本就是从冷君扬开始的，如今到他这里结束，没有什么不好。

因为多少掺杂了私人感情在里头，赵婉兮的讲述中，明显带着报复的快、感，从嘴里头出去，只恨不得凌迟了冷君扬的心。

一直说到云子佩最后的遗愿，瞪着一双已经没有什么色彩的浑浊双眼，还依旧恳求她，若是有朝一日能再遇到冷君扬时，务必要替她问一声为什么，才堪堪停下。

彼时的冷君扬，已经连抬起头的力气，都没有了。

周身笼罩着一层灰暗，整个人无力地勾着脑袋瘫跪在地上，活脱脱一滩烂泥。

虽说是发泄，其实赵婉兮的感受，也并不怎么好。

一口气讲述了那么多，她其实也很累。

原本就是黑暗的过往，不管是里头的难过还是心痛，没有人喜欢无缘无故地想起。

毕竟每回忆一次，就是一次心灵上的折磨。

所幸，这次的折磨，算是值了。

就冲着冷君扬眼下这个样子，再想等他主动有什么动静，估计没啥指望。

所谓杀人诛心，赵婉兮再清楚不过，自己适才那些讲述，有多大的杀伤力。

是以，也没打算等对方回神，稍稍休息过后，还是她主动开了口。

一如既往的清冷语调，一如既往的讽刺。

“人死如灯灭，走过黄泉路喝下孟婆汤，谁还认识谁是谁的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