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话华世宜很早之前就想问了，如果罗刹真的对聂逊一点意思也没有，就算聂逊再缠上几年，罗刹也未必肯让他留在山寨里。

可是他们出征的时间算上回到虎牢关的时间，聂逊可一直都往山寨里跑，罗刹并未表现出明显的抗拒，显然心里也不是非要拒绝聂逊的。

果然，罗刹听了华世宜这话，叹了口气，“大家都是女人，我也不跟夫人您说客套话，我不是讨厌他，也不是排斥他，而是……我不知道怎么接受。”

“是为了？”

“对，为了之前的事情，我这一辈子，大半生都在为了一个狼心狗肺的臭男人奔波劳碌，为他苦守，我以为我这辈子都会如此了，我与他的爱，是寻常人无法理解的，可是现在告诉我，最爱我的人，一直都在我身边，就是我一直想杀的仇人，我讨厌他的时间比我真正认识他的时间还要长，我不知道怎么去转换我们之间这种关系，何况他每次莽莽撞撞的，我看着他支觉得头大。”

罗刹说着，又摇了摇头，“我不像你，读过书，我是个粗婆娘，向来直来直往，我琢磨着我跟他那时候都闹到给对方下毒的地步了，现在说要做夫妻，这传出去，我都觉得打脸。”

华世宜了然，看来聂逊是还没让罗刹动心，或者，给了罗刹一个她非要选择他的理由，“感情这种事啊，谁说了都不算，你自己想怎么过，那便怎么过，我也只是随口问问，大当家不必觉得负担。”

“我知道，夫人你是个很有主意的女人，年纪虽然小，却有大本事，我也想好了，等你们跟朝廷开打，我也去投军，我爹那时候落草为寇是不得已，但背地里啊，都想着能有个光明正大的身份，不是让我们一家子被人戳脊梁骨说是贼的，能遇到你们，也许是我们爹上天保佑，我现在就想着让跟着我的弟兄们都能建功立业，不知道你们谢家军要不要。”

“大当家有这份心，我替阿容谢谢你，正是用人之际，怎么会不需要。”

“听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至于我跟聂逊，你们那成语怎么说的，我二弟老是挂在嘴边，什么……顺……反正若是有缘分，早晚会在一起的，现在我还真过不去这个坎，找男人总得找个会疼人的，像元帅对你，聂逊不行。”

华世宜心里感慨，这聂逊到底平时表现的得有多差劲这大当家拒绝成这样？

这边刚这么想呢，聂逊突然屁颠颠跑过来了，也不知道这小子啥时候离开的，一回来手里就捏着一大把的花花草草，举到了罗刹面前。

“给，这花好看，你多戴上点。”

那花都快戳到罗刹脸上了，罗刹不耐烦道“看你就烦，花什么花，一边去。”

说着看了眼华世宜，“夫人先忙，我先去看账本。”随后气呼呼走了。

华世宜瞥了眼聂逊，聂逊挠了挠头，“夫人，你看她。”

她正想开解一下聂逊，岂料他黑脸疑似发红道“有外人，她就容易害羞，其实老喜欢了。”

华世宜抽了抽嘴角，“她？你说大当家，害羞？你怎么看出来的？”

聂逊扭捏道“这还用看么，你瞧啊，都躲起来了，不就是不好意思么，我看，我年底就能请你们喝喜酒，元九就是我教出来的，跟惊鸿不是好事将近么。”

对不起并没有好事将近并且越来越糟。

华世宜突然懂了罗刹那苦恼的样子，看来选男人也是个技术活，她已经是女人里迟钝的那一种了，还好遇到的不是聂逊跟元九这款，不然这辈子宁可剃头做姑子，免得被这两个人给气死。

“夫人，你这是什么表情啊，我还想你到时候给我们当媒人呢，我也想跟罗刹生两个。”

“你倒是挺会想，不过先学会走路再跑步吧，八字没一撇呢。”

聂逊见她要走，忙跟了过去，“夫人，咋了，我说错话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