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他搬来的时候,猪油罐子都是散放在那部农用车上,颠破了油撒光了拉倒,二胡却是搂在怀里的。
第一天来,收拾停当后,大家从此就不得清静了。每天只要欧爷爷睁开眼睛了,二胡就跟着活了,整天整日咿咿呀呀的拉着唱着,把一向酷爱唱歌的高音奶奶都听烦了,时不时地就钻出窗外吼叫一嗓子
“欧爷!你消停的!吵死了!”
这欧爷啥都好,就是不服管,按他说的,他老伴儿打嫁给他就放弃跟他作对了,这不,老了老了二老还分了居,老太太前几年就躲到外省女儿家住去了,欧爷来程普是替出门打工的大儿子陪孩子,他的大孙子。
欧爷不听劝,高音奶奶索性不吼了,有时候还跟着曲调一起唱起来。
这样一来,凹院里的其他人就有一种活不下去的冲动。
飞飞干脆躲进屋里关紧门窗,一个人躲里面踏踏实实化她的妆。
余妈是除了飞飞之外最接近欧爷的租户了,她忍了三四一十二天后,终于如同黄河决堤一般爆发了。
当欧爷大清早洗完衣服买好菜,搬个板凳坐在门口,拉起弓唧唧地响起来时,余妈几乎同时吼叫道
“能安静会子不?能不能安静会子!”
欧爷依旧充耳不闻,继续眯着眼睛拉二胡。
余妈一段时间积存的怒火立刻蹭蹭地往外冒,她怒气冲冲地跑进屋,拿起把剪刀就冲了过去。
“欧爷爷爷爷!”严姐在二楼瞅见一下子就慌了神,立马吓得大叫起来,惊吓过度导致舌头抽筋了。
欧爷眯起的眼睛立刻瞪得像铜铃一样大,别看他年纪大,身手可敏捷了,一个神龙摆尾就将二胡抱在怀里,拿屁股对着余妈,说
“小余!你想出气也得给爷爷我看准喽,朝我屁股上扎!小心别划到我二胡了!”
旁边的妈妈们一个劲地笑“欧爷,二胡比你命重要啊?”
欧爷拍拍屁股说“这地方肉多,掉一块又不要命!”
余妈动了真气,所以她笑不出来。她立刻扭曲着脸大声说“你还拉不?再没日没夜地拉,我把你弓剪成柴火!”
欧爷抱着二胡就进屋了,一边关门一边说“好男不跟女斗,爷爷我撤退了!拉是肯定要拉的!饭可以不吃,二胡不能停!”
余妈以为欧爷收手了,转身往回走,没想到身后又传来一阵二胡声,声声凄切,句句悲凉。
只见欧爷坐在窗户里面,一边拉一边唱“窗前战鼓阵阵,我誓要将王师打进敌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