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母瘫坐在院子里,双手扬起,拍打着地面,哭的死去活来。

“你要在嚎,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搬走?

年纪一大把,整天就知道作,这个家不被你拆散,你是不会满意的。

你好好想想,这些年,我这个儿子再好,生病了是小丽忙前忙后的照顾你,她一天从早忙到晚,第一点好脸色都不肯给她,还嫌东嫌西,骂她是不下蛋的鸡。

你是我妈没错,可她是我老婆,是我孩子的妈。

妈,你要是闲这个家被人街坊邻居笑话的还不够,你就使劲儿喊,就算你喊破嗓子,明天我也是一定要搬走的。”

张开放站院子里吼完,啪的一声甩上门,张母很少见自己儿子跟她发脾气,重重的关门声吓的她缩了缩脖子,抽泣了几声,从地上爬起,拉着沉重的腿进去屋子上炕。

脑海里全是这几年自己谩骂田丽的话,但心底里依旧觉得田丽活该,谁让她生不出带把的,生几个赔钱货有啥用?

张母依旧这么想,可她不知道的是,二十年之后,女孩子多的家庭是多有福气。

这一夜,张家一大家子除了四个孩子,其他人都没有闭眼。

杨丽娜也是,尽管李景明从后背习惯抱着她睡,可这一晚她失眠了,天快亮时才缓缓入睡。

大早上,李景明煮了稀饭,自己喝完去帮张开放搬孩子衣服,杨丽娜半睡半醒,在床上磨蹭好半天,醒来觉得没事干,又打算睡个回笼觉,却被张开放家门口的鞭炮声吵的睡不着。

无奈,只得顶着鸡窝似的头发,懒洋洋的从床上爬起。

喝完稀饭,决定等李景明回来后,同他一起去赶集,刚好给李景明买双皮鞋,在买些肉啥的,给李景明做两瓶肉臊子带身上,矿山那种地方,吃的都是大锅饭,伙食肯定不会好,偷偷给他带点臊子,好让他解馋。

那身中山服已做好好长时间,但一直没拿给李景明看,今天去了买双皮鞋,回来让他穿给自己看。

反正去矿山的事已定,她拦不住,心里不高兴也不能表现出来,至少要让他走的放心。

另一边,张母彻夜未眠,一大早泪眼婆娑,坐在炕上透过窗户看田丽两口子搬家,心里恨急了田丽。

她一手养大的儿子,说搬走就搬走,这全怪田丽,怪这个女人不知廉耻,勾引自己儿子。

张母怨恨的想着,却完全没有想清楚自己哪里有错,同时将所有恨意都加在田丽身上。

反正她儿子过几天就走,到时候她天天去田丽门上骂她。

想到这里,张母心底忍不住的泛酸。

她这么做,还不是为了自己的傻儿子。

身为女人,她知道在一个家里生个儿子的重要性。

当年,她就是连着生了两个女儿才生的张开放。

张开放没出生之前,她婆婆也是这么对她的,直到她生了儿子,婆婆才改变了对自己的态度,承认她是张家的人。

至于田丽,生不出儿子,她也不会承认田丽是张家的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