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皱眉,咬着指甲思索着。
所收集到的情报还远远不足一让我推断出事情的全貌,我需要更多的线索。
急于把这幅画脱手的中年男子,像是摆脱灾厄一样把这幅画交给我。他脸上的欣慰未必是因为拿到了钱——我愿意给他的数额远远小于他的心理预期,倒像是终于甩掉了一个麻烦。
我不断地划着手机屏幕,终于,找到了我要找的电话号码。
“做个交易。”
“明天下午两点半。”
我说。
我联系到了陈玉的私人秘书。距离我们上一次见面,惹得向宇醋意大发,并没过去多久。
“我缺钱。”开门见山,我如是说。
对方连连点头,目光却始终放在我右手边那个用报纸包起来的,像一幅画一样的东西上。
我微微颔首,说“向总也在派我收集这位画家的作品,我最近确实弄到了一幅,但是,我没有告诉向总。”
他的眼睛一下子亮起来。
“你的意思是……”他压低了声音。
“其实你们应该对这幅画的下落了若指掌,恐怕我刚把钱转给那人,你们就收到了消息。”我也配合地压低了声音,说“不瞒你说,我只想弄钱。我30万收回来,现在40万,你们把它带走。”
对方想都没想,痛快地点头答应,然后,颇为关心地说“你如果有困难,再多给点也是可以的。几百万我们拿不出,几十万倒不算难事。”
我摇摇头“见好就收,我胆子其实很小。”
他笑起来。
我也笑起来。
这笔交易就这么愉快地完成了。
临走时,看着这幅已经易主的画,我忽然不经意地问道“你说,为什么他们要收集这个人的画?我真没看出有什么特别。”
对方随口说“我们陈总本人倒是对艺术不感兴趣,这些画,好像是他一个朋友委托他在收集。”
“朋友?”我问。
“时间不早,我先告辞了。这次谢谢你,我正为难怎么把这幅画从你手里求过来……”对方笑笑,并不接我的话,说明天他也是个嘴巴紧的谨慎人。
我点点头,站起来招手埋单。
我们两个又就谁来出几十块钱咖啡钱的问题打了一阵子太极,最后在我坚决的制止下,他才连连道谢,随即带着画匆匆离开。
陈玉在帮蓝锗收集这个画家的画作。
尽管他的秘书守口如瓶,但他可能没想到,向宇的秘书会知晓蓝锗这号人物的存在。
他以为光凭朋友二字无法泄露什么秘密,但于我而言,却正好坐实了我的猜想。
蓝锗和向宇都在调查同一件事。
这件事指引着他们,共同追查到了这个画家,以及画家本人所信奉的,早已销声匿迹的某个宗教。
我刚想站起来,突然头疼欲裂,眼睛差点一黑,害得我一屁股又坐回座位上。
庆幸的是没有人注意到我的失态。
我休息了一阵才离开。
晚间。
难得是我轮休。
我知道这是向宇有意而为,他打破了秘书应该二十四小时贴身的规矩,他多招了一个助理,只是为了让我可以有休息的时间。
然而,如果他发现我并没有休息,而是在调查六角玫瑰的话,我估计他鼻子都要气歪。
不过管他呢。
我觉得自己像是在玩一款冒险游戏,一旦沉浸在探险的氛围里,想要抽身出来好像没有那么容易。
我的房间里,关于六角玫瑰、克朗沙·让的相关资料摊了一地板,我正趴在地毯上研究新闻剪报,忽然滴滴滴,手机响。
一则邮件消息提示从屏幕弹出。
知道这个账号,会给我发邮件的只有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