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把话都彻底摊开讲清楚,既然看起来向宇也很清楚我的秉性如何,眼下倒是没有再伪装或者隐藏的必要。
我还跟在向宇身边做他的助理,不过事务性的事其实都分摊给其他人,因为向宇一眼看破我的兴趣根本不在给人端茶倒水上。
也是,娇生惯养那么多年的人,突然去做助理,谁都不会相信这是兴趣使然。
向宇很快把一些调查文件给我,我姑且没有堂而皇之仰仗特权、在本该上班的时候去看这些文件,我很佩服他的效率,也很佩服自己摇摇欲坠的职业道德。
等我好不容易下班,急急忙忙回到公寓,还未来得及把资料摊开,门又响了。
我恼火地站起来去开门,向宇在门外,看着我,勾着唇角,带着淡淡的一点笑。
真奇怪,这家伙笑得比以前倒多了些。以前我住在他的别墅里,总是见到他眉头紧锁的模样,又或者是喝醉酒,一副求而不得的鬼样子。
不像现在,他的眼睛看着我,很明亮。
我侧身放他进来。
向宇环顾四周,问“住得还习惯?”
我心道,市中心的高级公寓,没道理不习惯的道理。面上淡淡地说“就那样。”
向宇听了信以为真,说“短时间内找不到更适合的房子,只能委屈你一下。”
他这么说,我反倒不好意思再装腔作势,只能借口泡茶跑开。
向宇说“没吃饭就开始看这些东西?”
语气里尽是不赞同。
我端着茶托走过来,干笑两声,说“查案心切……”
向宇似乎猜到我会这样,他皱眉道“你真是越来越随性,可再怎么胡来也该有个度,身体是第一位的。”
说罢他打电话,不久后就有人送来刚做好的粥。
看餐具我就知道,这出自本市最有名望的私人厨房,传言绝不外送,非要客人亲自预约并登门才可品尝到的美食。
然而有钱到一个地步的话,大多数规则都会为你而破。
我掀开盖子尝了两口,向宇倒没追着问我好不好吃,他只要看我吃下去就行了。
于是我在他压迫的盯人目光下,先把晚饭吃了,才开始看那些资料。
这些资料是向宇通过种种内部渠道收集到的一些信息,比如公安内部的人口记录等等。然而我姑姑既然有本事让两个人用同一个身份生活,她自然有本事让户籍资料上干干净净,无一可查。
我注意到还有一桩火警记录。
与此同时,另一本厚厚的文件夹里,全部是关于那起火警的公开和非公开调查报告。
从这些资料看,当年那桩火灾似乎根本没有认真调查过,他们竟然连纵火犯是谁都没有查到,而让对方苟安了那么多年。
我皱眉,向宇问“你发现了什么?”
我意外地抬头,才发现他一直在看我,所以才会立刻感知到我的情绪变化。
“你工作去吧。”我心不在焉地翻看这些没有结果的调查报告,犹疑是否该和向宇说那个卖画人的事。
“还有一件事。”向宇没理我,只从怀里抽出个薄薄的文件“这个人,可能和蓝家当年发生的火灾有关系。”
我接过文件,打开一看,第一页上就贴着那个卖画贼的照片。下面标注已死亡。
啊……
我盯着那张照片,一时间有时空扭曲之感,毕竟前一阵我见到这个人时,他起码还活着。
“怎么死了?”我嘟囔着,继续往下看,发现向宇查到的和我所掌握的差不多。
果然不能小觑他的关系网和情报网……
我靠着瞎猫碰死耗子,误打误撞才找到这个卖画贼,等于是先手了一步,却没想到向宇一旦开始调查,效率倒是很高。
“你认识他?”向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