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见到蓝锗并不是多难的事,前提是以蓝姚的身份去找他。
而要是以向宇助理的身份……大概只能够忽悠忽悠陈玉公司的前台。
把向宇轰走后,我干脆泡了个澡。人在浴缸里的时候最放松,我一边随水波洗涤心情,一边思考要怎么才能见到蓝锗,又怎么从他嘴巴里探听出一些消息。
想来想去,结论是不可能。
以向宇助理的身份怎么可能探听得到警戒心极高的蓝锗的口风呢。
我挠挠头,从浴池里起来。
在朦胧的水雾中,我打量着镜子中不甚清楚的自己。
镜子里那张陌生的脸,令我有种仿佛魂穿的错觉,我伸出手,胡乱地把镜面上薄薄的雾气擦掉,一下子,这张陌生人的脸更清楚地映入我的眼中。
你是谁?
我对镜子里的人说。
镜子当然不会回答我。
我讪讪干笑两声,揉揉这张陌生的脸,镜子里的人古怪地冲我龇牙咧嘴。
向宇看到这张脸时会感到陌生吗。
连我自己都感觉很陌生的脸,不知道他在看到时作何感想。
既然思考暂无头绪,我决定先放过自己,好好休息一晚再说。
我哼着歌,湿漉漉的脚踩在地毯上,水一下子渗进去,像极了沙子吸水。
嗯……
我突然蹲下来研究地毯。
人在思考的时候,往往会做很多不相关的事,比如我现在这样,毫无道理地蹲下来,突然开始观察地毯的花色和图样。
但脑海中,我想的是另一件事。
如果以向宇助理的身份,实在难以接近蓝锗的话……
我戳了戳吸了水的地毯,它湿乎乎的,令人联想起一种缠人的心情。
“——我要去找蓝锗。”
第二天,我和向宇说。
向宇眼皮都不抬地在那签文件,只随口问了句“你的计划是什么?”
我把手里那叠要交给他审阅的文件丢到他办公桌上,转而双手抱臂,不满地看着他,说“你倒是先听我说完再签名啊!”
向宇不疾不徐地签完最后一笔,然后说“说吧。”
“我准备——”我刚要说,忽然门外响起敲门声。
我只得把屁股从真皮大沙发上拔出来,装作恭谨地跑到向宇身边站直。
向宇瞥我一眼,等我把刚刚坐乱的衣服扯直了,才说“进来。”
allen推门而入,先是和向宇说了工作的事,然后在走之前甩了个白眼给站在向宇身边的我。
我额头上跳出一个井字。
谁天天被这样光明正大明呛暗杠的,恐怕心里都会很不爽吧!
况且对方是个单方面在演争宠剧本的小人物。
当然我是做不出在向宇耳边吹风,让他解雇allen的事,一贯就事论事公事公办的向宇会不会答应姑且不说,我自己也不愿意这样断人谋生的路……只要他还不是太过分。
allen就像一只苍蝇或者老鼠,时不时出来找点存在感,恶心我一下,但又不至于令我劳师动众地请灭虫公司来杀虫。
就像他一走,我又把他抛在脑后了。
我咳嗽一声,拍拍桌子,说“这叠文件明天上午之前签完就可以,不急在这一时!”作为秘书,我还是很清楚向宇手头事务的轻重缓急程度。
向宇无语看我,反问“老板是你还是我?”
虽然这么说,工作狂的他终于也还是妥协地放下笔。他摊开手,示意丢开工作,随即问我“所以你的计划?”
“有二个备选方案。”
我说。
向宇表示洗耳恭听。
“方法一,以蓝姚的身份回去找他,但他很可能什么都不会说,他一贯对我守口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