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跟三藏系统谈崩了,随缘在室内坐了一会儿,起身走了出去,重新加入搓稻穗的队伍。
入冬,天上开始下起了雪。
春节临近,加上他们的研讨会已经基本结束,学者们纷纷抱着笔记本各自回家过年了,他们要等来年把内容汇聚在一起,然后校核,之后就可以找出版社出版了。
最后一天的研讨会结束后,李渊在三藏的搀扶中,走到了寺门口送别众人。
李渊穿着一身赭黄色龙袍,今天他穿的不是常服,而是不知从哪儿定做的衮服,头上戴着冠,一头黄发梳理的一丝不苟。
李渊在三藏的搀扶中,站在门口,眺望着外面黑乎乎的夜色。
“小三藏,走吧。”
良久,他拍了拍扶着自己的三藏的手,微笑着说道。
“朕乏了,要休息了。”
在三藏的搀扶下,李渊步履蹒跚地走到无忧树下,突然站住了。
李渊一手扶着无忧树,微微仰着头,望着不断飘落的雪花,怔怔的发起了呆。
突然,两行浑浊的眼泪流了下来。
“小三藏,爷爷不能给你买好吃的啦。”
李渊转过头来,望着三藏,充满遗憾地说道。
三藏沉默着,紧紧地抿着唇,手上的力道情不自禁地变大了些。
“你们都来啦。”
三藏身后,法痴,随缘,徐辉,张蓉,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那里。
今日,随缘师徒三人换上了九衣,穿戴整齐,神情肃穆。
随缘上前扶住李渊,神情无悲无喜,法痴显得有些呆愣,依旧站在原地。张蓉眼眶红彤彤的,泛着泪花,徐辉张了张嘴,哑着嗓子叫了一声
“李老哥……”
再也说不下去了。
“哭啥,哭啥。”
李渊笑呵呵的由随缘三藏搀扶着,慢慢倚着无忧树坐下。
“我这一辈子,当过皇帝,逃过命,救过天下黎民,也被自己的儿子刀剑加身,囚禁于宫苑十九年。”
“本以为这一辈子就这样过去了,谁能想到,晚年竟还邀天之幸寻得幼子,来到一千多年的后世,哈哈哈。莫哭莫哭。”
“小子,徐老弟,弟妹,小三藏,还有你个木头疙瘩,你爹当年拿剑逼着朕退位的时候,比你有出息多了。哈哈哈!”
“老子这辈子值了!”
“值了!!!”
一句话吼完,李渊原本还算正常的呼吸突然变得微弱起来,他抓着随缘的手,气若游丝地问道
“小子,喊声耶耶让朕听听。”
“朕这辈子还没听你喊过呢。”
“莫哭,莫哭,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情。”
随缘跪在李渊身边,看着脸色如金纸的李渊,张了张嘴巴,带着哭腔轻轻喊了一声“阿耶。”
“哎,哎。”
李渊露出一丝笑意,连连答应着。
“我这辈子,最自豪的,就是有你这么个儿子。到了下面,到了下面,到了下面我……”
一句话未说完,李渊便含笑闭上了眼睛。
三藏再绷不住,扑到李渊怀里抱住李渊嚎啕大哭起来。
随缘忍住了悲痛,他沉默地叩首,结跏趺坐,诵念起超度经文来。
天上的雪花开始不断飘落,李渊一身龙袍,安详地躺在无忧树下,面露微笑。在他怀里,三藏嚎啕大哭,身边,法痴跟随缘高声诵念着经文,身后,张蓉趴在徐辉怀里低声啜泣,徐辉拍着妻子的后背,眼眶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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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渊的丧事是三藏一手操持的,他固执地把着李渊的尸身,不让别人靠近。
因为随缘不让他留住李渊的魂体,三藏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