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人无意识动了动,扯着铁链也随之晃动。他似有所感,血糊了的眼勉力睁开,他目光转过一圈,停在了千鹤的身上。
“……”谁?
他张了张口,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吐不出一个音节,嗓音已经沙哑到无声,喉口里尽是粘稠血腥和撕扯开的刺痛。他已经很久没有说过话了,只能微乎其微动唇,给一个几乎要被忽略的回应。
这里不该有旁人的,他从来没有见过她。
锈住的思绪缓慢地转动着,他沙着嗓呜咽一声,似是询问,似是催促。
[无尽海:而今迈步]
“……”那窸窸窣窣的声音停顿一瞬,似乎是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又似是思索提议的可行性。
树木仍在移动,这一次却不再是毫无规律可循的了,只是短短几息的功夫,那些树木便开辟出了一条羊肠小道来供人行走。看来那声音是采纳了意见,尽管最后还是我行我素地换了一种方法,但也还算不错。
越往里走越潮润,脚下松软的泥土渐渐也如同行走沙地之中,耳畔除了无法辨明的呢喃细语外多了海浪拍岸和海风吹拂的声音,一时间竟让人忘却自己身处青州剑宗,而是在无尽海边了。
这一条路曲折且漫长,似乎有越走越向下的趋势,周围景象也时刻转变着,一时如霞光满天,一时如深渊幽邃。
及至尽头处,却是一枚有一人之高,三人合抱之粗的巨大晶石,内里隐约可见荧光流转。
“……”
“……”把手放上去,击碎它。
明明那些杂乱的声音仍旧不能听清楚,但似乎个中含义已然传达心中,无需他人教导,便能知道下一步要如何作为。只是这声音催促着,又充斥着可怖的诱惑力,仿若鼓动神魂。
他见那声音一顿,随即移动的树木之间便留出一条小道,看来是不用靠自己的双脚去丈量这林间分寸。脚下的泥土逐渐湿润松软,深林的风中带着海边的咸湿。
“原来这里头这么深。”漫长又沉默的道路让云祈觉着有些难受,这几年都有周九思陪在身旁两个人一凑到一起就叽叽喳喳的说着说那,一时间没有人同自己扯皮还有些不大习惯。
“从刚才看来,虽然我听不大清楚但是你应该听得见我说话是不是?”云祈倒也不期待能得到什么回应,总是自顾自的碎碎念,“你这景色倒是奇怪,分明是深山老林却和像海边似的,晨昏一线,夜色无边,变的倒还挺快,你瞧过那种小匣子吗,有个孔可以叫人贴上眼睛去看,那孔洞里可以瞧见大观奇景,也挺有意思的。”
他念叨了一些琐事,耳旁的引诱让云祈的好奇心鼓动在胸腔,可自己深入禁林至此又开始担心自己所为会不会给师姐和林前辈的关系造成麻烦。
“…原来如此,你叫我进来就是为了这个。”
青年努力的睁大眼睛似乎想要瞧瞧这晶石里头有什么,却只能瞧见点点荧光。恍惚之间在耳畔声音鼓动下缓步前进,他将手掌放在晶石上,冰凉的触感自掌心蔓延,他合上双眸,将灵力注入掌心合凝一点试图破坏晶石。
指尖触碰到的是冷糙的肌肤,铁链与地面摩擦,嘎吱的声响挠得她寒毛直立,可她又庆幸,这人吧……还活着。
他看着总有种油将尽灯要枯的模样,千鹤对上了他的视线,又转而落在了唇上,她看见对方唇翼扇了扇,连忙将耳朵凑近了些,却只听得轻飘飘的一个气音,还不在调上。
“——你等等!”
她一个机灵,忽而后退了一步,向那储物袋里翻找着什么东西,金创药啊,绷带卷呀,还有一袋包扎好的不知名物品,她觉得有用的,便通通扔了出来,动静窸窸窣窣的,她终于是找到了水囊,便又挪回了方才的位置,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