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的话没错，杜铮无法反驳。

若真的让郭晖知道金玉碗的身份，那届时丢的就不仅仅是金玉碗的命，还有整个顾家，还有若若和自己。

“哥，往后不要再提此事了。”杜若将手搭在他的手上，轻声细语，“德荣长公主已经葬身火海，现在活着的只有金玉碗。”

甚至，连金玉碗的身份也要隐藏，否则还是杀身之祸。

看着妹妹和金玉碗，杜铮陡然笑起来，“金老板，你还真是命运多舛。”

三人相视一笑，院子里只剩下爽朗的笑声。

这背后的酸楚，他们谁都不愿意提起。

“不过，你们怎么敢确定当年那场火就是郭晖放的？”金玉碗收起笑声，好奇地看着他们。

杜若已然放下心结，回忆起当年慢悠悠道“说起来，原本也只是怀疑。”

“当年荣福宫着火，宫中乱作一团，我与哥哥都在宫外，得到消息的时候，火已经灭了，荣福宫的人死伤大半，有的都烧焦了。”

“当年的羽林卫侍卫长负责此事，在寝宫的位置找到了一具尸体，依据体型判断，可能是当时的长公主。”

虽然金玉碗没有接触过被烧焦的尸体，但她也知道，尸体烧焦后会出现不同程度的萎缩，想要依据尸体外表辨别身份，根本不可能。

她突然打断杜若，低声问道“那羽林卫侍卫长是谁的人？”

“羽林卫隶属皇族，没有任何外力能够侵扰，是对皇族绝对忠诚的人。”开口的是杜铮。

“既然羽林卫隶属皇族，又忠心耿耿，那为何荣福宫着火时，他们没有出现？当时嘉德帝年幼，与长公主住在荣福宫，是天下皆知的事情，那荣福宫不就是他们保护的重点吗？”金玉碗看着他，心里觉得不对劲。

杜铮叹了一口气“我们也怀疑过，但当年的羽林卫尽数自裁，我们根本来不及调查。”

如果羽林卫死了，那这件事的真相就永远不会有人知道。

原本还抱着些许希望，但此刻听到他的话，金玉碗没再开口，连最后一次希望都已经破灭。

“别听哥哥胡说。”杜若狠狠地拍了一下杜铮的胳膊，“这是对外人说的话，羽林卫当年确实有一部分人自裁谢罪，但还有一些人逃离皇宫，散落江湖。”

“他们不是对皇家忠心耿耿吗？怎么会逃出皇宫？”金玉碗惊讶问道。

“羽林卫确实忠心耿耿，所以我们都怀疑这是你……是长公主临终之前下的命令。”杜若委婉地看着她，“不过你现在记不起当年的事情，所以也无从得知。”

若羽林卫果真如杜铮所说那样忠心耿耿，那么杜若的话就是最好的解释。

金玉碗尝试着问道“既然他们散落江湖，想要找回他们是不是也有些难度？”

“的确很难，不过当年哥哥在兵营中历练，结识了羽林卫侍为长的弟弟，我们才得以有他的消息。”杜若小声说，“那会儿我南下，路过并溪镇见到你，就是去见当年那位侍卫长。”

“见到了？”听说有他的消息，金玉碗的眼中迸发出希望的光芒。

纵然已经决定做现在的自己，但她还是希望当年的事情能够真相大白，水落石出。

可惜杜若摇摇头，瞬间打碎她的期冀，“我南下赶到的时候，那人已经去世多年，就连他的家人也不清楚当年皇宫里发生了什么。”

“也是，这样的事情，他怎么可能告诉家人，只会给他们带来杀身之祸罢了。”话语中是掩不住的失落。

杜若小心翼翼地看着她“碗儿，你也别难过了。”

她抬起头，对上杜若担心的眼神，努力挤出笑容，平静地笑了笑。

忽而，她又想起什么“现在还有羽林卫吗？”

“有。”杜铮肯定地回答。

金玉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