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良给了温酒一个“快些避开”的眼神,随即颤巍巍的步入雨帘之中。
一众侍卫紧随其后,匆匆往宫外去。
是夜,大雨倾盆,雨水之中血气弥漫,内侍们不断的将殿中的血迹清理出来,不知是谁的尸身被帘帐一卷就被匆匆抬出去扔了。
寝殿之内灯火明明灭灭,赵帆的影子倒映在殿门之上,显得尤其的巨大可怖。
温酒扶着廊柱方才站稳,连呼入肺腑都刻骨寒气。
谁也没有想到,赵帆会因为吴昭仪之死,癫狂至此。
她刚才在殿外只得数声嘈杂,根本听不清发生了什么事,只晓得这些老大臣丧了命,必然是因为老皇帝失势了。
眼下赵帆根基不稳,要做的一件事,肯定就是铲除异己。
好死不死的是,谢珩刚好就是赵帆最忌惮的那个异己。
再往下数,谢玹就是第二个。
温酒被狂风吹得有些站不稳,正在这时,内侍们打开了大门,面沉如水的赵帆迈步而出,转身朝温酒看来。
温酒背后一凉,忽然灵光一闪,闭眼倒在了雨地里。
不管了。
能拖一时是一时吧。
她装作人事不知的模样,内侍们匆匆跑了过来,连带着赵帆也迈步走到了她跟前。
犹如在暗夜之中爬行的毒蛇,忽然找到了想要下口的目标。
静只片刻,动便夺人性命。
……
北州。
叶知秋来了一趟之后,平定了暴乱,谢玹趁机将北州那些贪官全都用造反的罪名摘了乌纱帽。
现在底下人都是新提起来的,做事利落,而且没有混迹官场多年那些老油条的功利心,都是以民为先,桩桩件件办的都是实事。
温酒的人又运来了保命用的米粮,谢玹做起赈灾之事来,便顺利了许多。
大雪停了之后,天公作美,大多都是暖阳高照的日子,有温财神带着一众富商往北州砸银子出人出力,这眼看着灾后重建的房屋起来了不少,灾民有了安置之处。
谢万金从南华弄了大批的米粮过来,让底下的人送去了边关,自己带着人押粮到了北州。
四公子这一路风尘仆仆,片刻也不敢耽误,连停下来喝口水都觉得是莫大的罪过。
直到了北州,看见了施粥的草棚才松了一口气,吩咐众人将押粮车交给北州守兵,笑道“在下谢万金,是你们谢大人的堂弟,来给北州灾民送粮,劳烦通报一声。”
谢大人平日里冷若冰霜,可这位谢公子却是逢人便笑。
看起来,半点也不像亲戚。
反倒是这些米粮看起来更亲,守兵迟疑了便可,道了声“公子稍候,我这就去禀报谢大人!”
谢万金拂了拂袖子上的灰尘,“看来三哥在这过得还行啊,比帝京好多了。”
身后随从不解道“公子何以见得?”
谢万金转身道“在帝京,要同那些个牛鬼蛇神勾心斗角,在这北州就不一样了,虽然事情难办,赈灾也苦的很,但是现如今这北州太守都没了,什么事都是咱们三公子说了算,可见深得民心,权力不小,这一回京,从三品的侍郎还不晓得要变成什么大官。”
他叹了一声,“我们老谢家,都是狠人呐。”
随从扯了扯嘴角。
就没见过这么说自家人的。
谢万金带着一众人等了许久,也不见谢玹来,底下的饿的肚子咕咕叫。
四公子也觉得腹中甚饥饿,开口道“我这三哥向来是忙的很,你们也别等了,先去前面草棚领碗粥喝。”
众人这一路走来也是风沙满面,饥寒交迫,这会儿想着有口热的吃也不错,就全去灾民后头排队了。
谢万金不紧不慢的,在各个施粥的棚子里看了一圈,也不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