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珩“嗯”了一声,极其自然的在她榻边坐下,含笑道“我知道。”
温酒睡了太久,还有些懵,有些不解的问他“你怎么知道我会梦见什么?”
谢珩笑道“日有所系,夜有所梦。你常常想我,不梦见才奇怪。”
温酒本来还想着和他讲一讲那些奇奇怪怪的梦,一听这话,顿时不想多说了。
她把心思都写在了脸上,谢珩一看就忍不住想笑。
从前的阿酒很少很少会在脸上表现出什么,哪怕是心里小九九算了几百遍,面上也是不动声色的模样。
如今倒有几分像是娇生惯养长大的模样了。
谢珩靠在床柱上,伸手拥住了温酒,低声哄道“好好好,我不说了,殿下行行好,可否透露透露您在梦中都梦到我什么了?”
温酒瞧他认错认得挺快,态度也不错,抬眸瞧了他许久,才开口道“在我的梦里你不是晏皇,而是大晏群臣闻风丧胆的摄政王……”
她说着忽然停了下来,伸手抚上谢珩的眉眼。
心想着这厮在她梦里还挺可怜的,旁人阖家欢乐时他孤身一人,战事频发时他南征北战,没有家人,也没有人关心他冷暖温饱。
除了替别人守得王权帝业,他什么都没有。
谢珩见她忽然不说话了,也不催促,只微微勾唇,含笑问道“是你梦里的我好看,还是你眼前的我好看?”
温酒正神游着,乍一听这话,顿时送了他一句,“梦里那个没你这么不要脸!”
谢珩闻言,顿时哑然失笑。
他轻轻摩挲着阿酒的墨发,俯首搭在她肩头上,薄唇几乎要贴在她耳侧,徐徐道“我若是要脸,还不知什么时候能这样抱着你说话。”
少年千般风流,也不过是一掷千金揽红袖,最多不多开开禁口,与人调笑一两句。
何曾有人值得他这样不要脸面,也要陪在身边。
温酒闻言,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好。
她看着谢珩近在咫尺的容颜,心下却忍不住想
还好这厮同她梦里大不一样,要不然……
温酒想了想,若是梦里那个冷漠残酷动辄要人性命的摄政王谢珩站在她面前,情景绝壁就同现在完全不同了。
还是算了吧。
不要脸也不是什么大毛病,还是能忍一忍的。
谢珩瞧阿酒这模样就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徐徐笑道“你瞧,若不是我主动至此,如今谁能坐在殿下榻边给你当软枕靠?”
温酒觉着这话倒是说的不错。
高床软枕再好,究竟没有温暖怀抱来的舒服。
看在这个份上,可以对他再好一些。
她这样想着,嘴上却什么都不说,只轻轻的“哼”了一声。
谢珩何曾见过阿酒这般娇软模样,这会儿温香软玉抱在怀,又听她这般娇娇软软的一声哼,听得整颗心都软了,忍不住低头轻笑。
温酒不知怎么的,从他的笑声里听出几分莫名的情绪来,一手撑在床柱上就要起身。
谢珩哪舍得放开她,把拥在怀里,话锋一转道“那在你梦里的那个我,待你如何?
温酒方才本就在想那个梦中人,听他这样问,顿时被转移了注意力,也不急着起身了。
她回想了片刻,情绪莫名的有些低落,低声道“不太好。”
谢珩轻抚阿酒秀发的手微顿,温声问道“怎么不好?”
温酒回忆了许久,眸色渐渐有些漂浮。
许久之后。
她才开口轻声道“梦里的五公子死在了我嫁到谢府冲喜的那一天,梦里的我不想陪葬所以和他一起逃出了长平郡,逃亡的路上遇上了灾荒,每天都很饿,啃了好久的草根树皮,好不容易有一次遇到贵人出行,扔给我一个馒头,还被叫花子给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