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过如此。
天色,阴沉沉的,云层压得很低,让人透不过气来。
秋风萧瑟,伴着凄冷的清晨雾气,有一种刺骨的冰寒。
“当……当……当……”
三声钟鸣,深沉浑厚,响彻天地。
来祭拜之人,皆身着黑色的西装,手持黄白花束。女士亦穿着黑色礼服,并以黑纱遮面。
忽闻钟声,众人心神悲痛,肃穆静立。
心有戚戚焉。
今日,来此吊唁的各路人马,皆是新唐市有头有脸的人物。
从门口停车场停放的各类豪车,便可见一斑。
各行各业的龙头,只要是和欧阳家有些交情,或有过合作的,几乎悉数到场。
在慈恩堂仁和厅,伫立着一位中年男人,面容和欧阳龙神似,但,更多了几分高贵与冷傲。
听到钟声,他忽地仰起头,面露悲切。
他,正是欧阳家的家主,欧阳丘。
同时也是,欧阳龙的父亲。
他站在吊唁厅的门口,花白的头发被秋风吹动,竟显出了一分苍凉。
欧阳丘,身为新唐市最大世家欧阳家的家主,向来春风得意,气势非凡。
何曾,如此凄凉过?
来拜祭之人,看到他阴冷的面色,都不由心头一紧。
匆忙上前,道句节哀。
上香敬礼,献上花束。
恭送大少。
毕竟,白发人送黑发人。
说多,错多。
谁也不敢碰触到欧阳丘的神经,生怕一不小心,反而引火烧身。
而,正在接受众人拜祭的欧阳龙,正躺在大厅正中央的昂贵棺木里,面容安详。
完全看不出,他死前,有多么的惊恐。
他,被巴昌单手碎喉而死,遂,扎上一个领结,足以遮挡脖颈处淤青的伤痕。
而且,欧阳家还找了一流的仪容修复师,是以,欧阳龙的面容,似乎比他活着的时候,还要俊朗几分。
众人看着曾经横行霸道的欧阳龙,此时已变成的一具冰冷的尸体,都不禁暗自唏嘘。
以欧阳家的势力,也护不住嫡子的性命啊……
虽说,欧阳丘顾忌家族颜面,对外只是声称欧阳龙是死于突发疾病。
但,那一日在医院里,很多人都目睹了事情的全过程。
防人之口,终究是防不住的。
嘴上不说,大家都心知肚明。
所以,今日所到之人,不仅有欧阳家的朋友,更有来看热闹的潜在对手。
这一次,欧阳家和吕巧芹等人的联合,触动了很多人的利益。
毕竟,新唐市的蛋糕就那么大,微小的界限变动,都会使得这些商人,异常敏感。
而吕巧芹,今日也来了。
她此时,正站在欧阳丘的身后,帮忙招待吊唁宾客。
毕竟,人,是在她的聚会上死的。
而且,名义上,她还是欧阳龙的未来岳母。
为了笼络住欧阳家这座大山,她几乎使出了浑身解数。
这样的场合,她又怎肯缺席?
她戴着黑色的面纱,穿着一身黑色长裙,仅在脚踝处,露出若隐若现的黑丝。
脚踩高跟鞋,纤细的身子,摇摇欲坠。
她的眉头,紧紧锁着,单看表情,其悲痛程度,比之欧阳丘,似乎还要更盛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