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和亚伦·柯克三个人坐在各自的床上,各自沉默着,气氛有点讶异。
其实新兵们这几天没少做乱七八糟的噩梦,不是被亡灵死士追着砍,就是被黑雾洞穿身体,直至死去。
对于这帮娇生惯养的灵术师,迦娜只说对了一点,那就是他们真的对“神”没什么敬畏之心。这其中的大部分人,听到“你会被族人抛弃”、“你会被家族视为懦弱的蠢材”这种话时,内心的震颤远远比“你理应敬畏神明”要大得多。
好歹各个种族有头有脸的灵使,在自己地盘上叱咤风云惯了,要的就是脸面。至于是不是真的愿意为全大陆奉献生命,为创世神主上献上忠诚的心脏
那不重要。
终于,亚伦·柯克在二位哥哥面前忍不住了,开口道“刚才长官大人说的,咱们几十个人里,不会都是突然被拽过来的吧?”
“反正我俩是。”凛夜扶着额头,“本来还有小西塞尔哦对,他是你师父啊,雇佣兵团居然还收未成年。”
“其实严格说,我不是雇佣兵。”亚伦连忙摆手,脸瞬间红到了脖子根,“我就是个铁匠的儿子,很崇拜他,为了让他收我当徒弟,还偷了我父亲做的枪。”
说着,他从自己的贴身背包里拿出几枚丸弹,“我听说四大帝国的人都会来,还想着给他捎点枪弹可惜他不能入列。”
“你别这么说。”白涟舟拍拍他的肩膀,“求学是每个灵术师的权力,跟你的出身没有关系,我们俩还跟他学过格斗呢。”
“白哥,你是自愿来的?”
“嗯。”白涟舟笑着点点头,发自内心地说,他是来了之后不得不同意的。如果不是那个占星灵使索锡把家里的事情告诉自己,他跟别人没什么区别,就是被半路拐过来的散兵。
“你白哥脾气好,什么脏活累活都愿意干。”凛夜干笑两声,打趣道。
“滚吧,还不是被你逼的。”白涟舟反驳道。
三个人笑了起来。
短暂的欢快过后,气氛再次冷了下来,旁边的营帐也是冷冷清清,一时间只能听见帐外的自然音。
又不是出来游山玩水的,哪有人发自内心的快乐啊。
迦娜长官的一番话,确实让他们的心态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不努力,就会被淘汰,不能打,就会死。
她可是神统军中校,除了一两招就能把这帮灵使级的灵术师打趴下之外,还有绝对至高无上的权威。若是谁带着她的否定回自己的帝国,准要被所有人瞧不起。
“说来也巧,亡灵死士应该不常见,偏偏让我们几个碰上了。”凛夜仰躺在床板上,有点丧气地说。
他抬起一只手,在半空中划了几下,“我有点想回王宫了,对着狗国王的臭脸,总比在这儿受罪强。”
“夜哥,你现在能占卜吗?”亚伦·柯克问道。
“能啊,你想知道什么?”凛夜来了兴致,语调也激动了不少。
亚伦托着下巴想了一会儿,道“嗯想知道今天晚上会不会出事。”
凛夜有些失落地收回视线,默默催动灵力在半空中画着圈。
星星点点的光芒映在篷布上,三个人的小小空间内变得温馨了起来。
“还行,没什么大问题。”他放下手臂,回头看了眼白涟舟,“师弟,要不你再试试?”
“别了吧,我怕我倒了霉运,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白涟舟有些后怕地缩在被子里,喃喃自语。
亚伦·柯克不明白什么叫倒霉,但他能看出白哥心里有些难以纾解的疙瘩,或许是之前遇见了什么事,他的占卜结果事关重大,甚至将让自己的命运发生了重大的转折。
“一定要相信占星师的话。”这句话是父亲教给他的。见凛夜占卜后没什么情绪波动,他也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