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夭夭的话刚落音,窗外那只血淋淋的手牢牢扣紧了窗沿,熟悉的男低音沙哑而虚弱的传来。
“夭夭,是……是我。”
听到熟悉的嗓音,陶夭夭是又惊又怕,先是冲跑到门口锁好了门,然后从抽屉里拿出一根粗壮的绳子朝着窗口抛。
以她那么小的力气,别说将沢岸拉上来了,哪怕就算是她肯伸手,依沢岸那样别扭的性子也不会让陶夭夭花那么大的力气。
她还怀着孕呢,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沢岸可比别人还要心疼。
“沢岸,沢岸,你怎么样了,怎么会伤成这样,你是被谁追杀了吗?”
此刻,沢岸已经顺着陶夭夭抛出的绳子吃力的爬了进来,黑色的劲装上上下下都被血水给浸透了。
一时之间,粉色的房间内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而沢岸好似一条半死不活的鱼,无论陶夭夭怎么和他说话,他都没有丝毫的反应。
陶夭夭伸了根手指头在他鼻尖探息,好在还有呼吸,只是气息微弱了点。
让他一直躺在地上也不好,下楼去找陶熙帮忙她又怕惊扰到陶成君,遂只好扒了他身上被血水浸湿的衣服,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他半拖到了床上。
沢岸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大多数已经结痂了,其中只有胸口处有一个枪伤是新的,也是最严重的。
“沢岸,沢岸,你现在能听得到我说话吗?”陶夭夭拍拍他脸,想借此让他清醒个几分。
如今上医院肯定是不可能了,先不说家的周围到底有没有纪景轩的人。
她怕就怕沢岸被伤成这样是纪景轩派人做的,那样的话陶夭夭不仅救不了沢岸,甚至还会将沢岸推入火坑。
男人要死不活的躺在粉色的大床上,听到陶夭夭的声音,勉强撑起眼皮打起了一丝精神,声音虚弱喃喃,“夭夭……”
“沢岸,你醒了,感觉怎么样,要不我们还是去医院吧?”
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恐怖的伤口,哪怕是用毛巾捂了又捂,伤口始终不断的流着血,陶夭夭害怕极了,要是血就这么一直流下去,没被一枪打死流血也得流死。
沢岸虚弱的抬起手拦住了她,干涩苍白的唇吃力的蠕动着,“不,不行……”
“你不要再倔了行不行,你这样下去会死的!”
陶夭夭也不管他愿不愿意,拿起手机直接拨打了120,还没等电话接通,沢岸突然从床上挣扎起来夺了手机,毫不犹豫的摁断了。
这么挣扎一下,沢岸苍如白纸的脸更难看了,捂着胸口受伤处,直接喷出一口黑色的瘀血。
“沢岸!”
陶夭夭低呼一声,眼泪从红红的眼眶飙出,鼻音浓重的哀求着他,“好,我们不去医院了,不去了,你不要乱动好不好,先躺下来,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只要能够救你。”
女孩儿压抑的啜泣声回荡在耳边,好似一阵天籁之音,沢岸原本沉重的身体感觉并不是那么难受了。
他半躺在床上,艰难的抬起一只手,温柔而小心翼翼的擦拭着陶夭夭脸上晶莹的泪珠。
“好了,夭夭……你不要哭,你这样让我真的很心疼。”沢岸守了那么久,保护了那么久的女孩子。哪怕是死,能够再见她一面已经满足了。
可他一直以来就不是一个轻易满足的人。
咬了咬牙,沢岸忍着伤口带来的痛,额头冒着豆大的冷汗,低沉命令道,“夭夭,给我取一把刀来。”
陶夭夭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你的意思是,想要自己挖开伤口把子弹取出来?”
他是疯了不成,伤口距离心脏那么近,一旦失手的话,他的小命都没了!
更何况,就他目前的精神状态,别说自己取子弹了,陶夭夭觉得他就是不想活了才会动这么疯狂的念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