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邱木把头抬起，给了蒋父一个熟悉的、亲昵的笑容。

蒋父心里一松，正要回他一个微笑，就听他轻声道“是我。”

说话时，他还维持着那个笑容，加上说话声音很轻，看起来就像是在说情话一样，只是，他吐出来的，不是甜蜜的情话，而是诛心的利刃。

蒋父像是突然进了零下几十度的寒境，寒气从他的每个毛孔渗入，让他一下僵硬如冰人。

邱木还在笑，甚至在看到蒋父浑身僵住，面色惨白的模样后，他的笑容比之前还要灿烂不少。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个时候，只有蒋毅清是最清醒的。

视线移到他身上时，邱木的笑容收了很多。

“我为什么这么做，蒋总你难道还猜不到？”

蒋毅清敛眉，“你果然知道了。”

邱木哼笑了声，算是承认了。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蒋父握紧拳头，鼓起所有勇气问他。

再次看向他，邱木脸上已经没了任何表情。

“我一直都知道。”

他父母去世那年，他是十岁，不是四岁，他怎么可能不知道那个剧组的烟火师是害死他父母的凶手，怎么可能不知道那个剧组的出品方，也是间接害死他父母的凶手。

心里最后的点希冀被邱木这句话打碎，蒋父瞳孔紧缩，震惊和悲痛的情绪迅速在他胸口发酵，让他弓身剧烈咳嗽起来。

苍白的脸很快因为咳嗽转红，蒋父不停地咳，那架势像是要把心和肺都通通咳出来。

见状，蒋毅清连忙去倒了一杯温水过来，不料被蒋父一手打翻。

蒋父站直身体面向邱木，胸膛起伏很大。

这一辈子，他头一次对人付出真心，却得到这样一个结局。

“既然你知道，为什么还要故意接近我？”他瞪着邱木，眼里有被欺骗的愤怒，更多的却是难过和心痛。

邱木气定神闲地趴在扶手上，单手托腮，“回答你这个问题前，我想问问你，两条人命，在你眼里，廉价到用点钱就能买到是吗？”

蒋父握拳捶向一楼扶手，“那个烟火师已经被判了刑，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他得到惩罚了，你呢？！”邱木骤然爆发，“你为什么还好好地站在这里？你凭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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