迢,是娘亲对不起你。”
顾梅子反而没有什么感觉,她摆了摆手,“您自己保重身体,这些病人都全靠着您一人呢。”
自那一日顾梅子与顾巧相认之后,顾梅子便不再喊顾巧为顾姨了,她也从未开口喊过娘亲,只以“您”字称呼。
顾巧听在耳中,只觉得内心酸涩难忍,罢了罢了,本就是自己的不对,顾梅子没有与她反目成仇便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
况且她也看见了那天顾梅子为了维护她,所做的一切,在这之后,这些称呼什么的,也便不重要了。
这一日,顾梅子依然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自己的房间,为了阻止疫病的传播,顾梅子每日都会在房间中熏艾。
艾草的香味很浓,烟雾厚重,有些刺鼻,顾梅子推开了窗户。她隔着袅袅升起的烟雾,看着窗外的月亮,在烟雾中也朦朦胧胧的,瞧不真切。
夜风将烟雾吹散,便看见了一轮浑圆的满月,给地面镀上了一层银白。夜空中繁星点点,预示着明日又会是一个艳阳天。
她恍然想起从前还没来到氓朝之时,那时她与林子峰还才新婚,他也乐意宠着她,过着蜜里调油的日子。
她们时常在树下纳凉,她恍然想到了杜牧的那首球溪《秋夕》:“银烛秋光冷画屏,轻罗小扇扑流萤。天阶夜色凉如水,坐看牵牛织女星。”
那时的他们也不过是个小小的将军和将军夫人,也没有什么大事好忧心。
想到这里,顾梅子突然觉得有些好笑,似乎是自己太单纯了呢,这些甜蜜的日子,不过是沈剑峰给的幻觉,温柔的幻影总是比残忍的真相更让人沉迷。
那些在大月国的日子,那些与沈剑峰在一起的日子,哦,不,他现在可不是沈剑峰,这个可是林子峰呢。
你看,做他的妻子那么多年,连自己丈夫到底姓甚名谁都不知道。这么多年,活得都像是一个笑话。
这些回忆就像是一把没开锋的刀,割着她的心,钝钝的痛。
她想,什么叫做杀人诛心,这便是了吧!
顾梅子现在想起这些,便觉得恍如昨日。但想这些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