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我事后调查过,所得也是如此,我找到父亲尸身的时候正是一个清晨,战火星点,西蛮人正在中山军队的营帐里烧杀抢掠,到处都是尖叫、嘶吼……
我摇摇头,试图让自己清醒些。
“那密信从何而来?”
“无人知晓。”
“你方才说,将领和副手的说辞‘大致相同’?”
“是,你察觉了是吗?”宗元蛟笑起来,“你一向机敏,我想你也会察觉的。”
“那他们所言,究竟有何分歧?”
“密信。”
“密信?”
“对,密信,当时的将领说,密信真假难辨,他唯恐是中山将军的诱敌之计,所以不想冒险,只打算派一小队人马突袭试探,只要中山军队没有迎战之心,他便迅速带领军队撤出峡谷,绝不对战;但副手却说将军英明,一拿到密信就判定可信,所以才有整个西蛮大军夜袭中山军队。”
唔,这倒是有趣。
“父王选择相信副手,毕竟……”
“毕竟战果已经达成,”我知道接下来他要说什么,“副手的说辞将更壮西蛮威风,更添将军军功。”
“不错。”
“那这将军倒是有趣,这么大的战功居然都不受,反而……”
“是,当时父王还笑他,说他谨慎地过了头,还说我们西蛮不会像中山那样,闲的无事搞‘功高震主’那一套。”
“也难怪你父王会这样想,毕竟当时中山军队已经将西蛮军队围困在了峡谷,若要结束多伦之战取得胜利,只要围剿便可,何必突然撤军?这样简单的情势判断,他一个征战沙场多年的将军,怎么会不明白呢?”
“对了,多伦之战的将军是谁?”
“左将军宗越。”
我一怔,“那那个副手,难道就是……”
“没错,就是当今的右将军——樊阿耶。”
“宗元蛟,”我抹了把汗,“今天我可是帮你证明且逼出了暗处的叱奴军,你要如何报答我?”
“我们早就说好了,你帮我坐稳王座,我帮你复仇到底。”
“如何到底?”
“信我,玉奴儿,虽然我承认,你最想要的我无法给你,但你的痛苦和仇恨,我可以帮你解决。”
“只有仇恨,只要帮我解决仇恨就好,”我向他补充,“我不能麻烦你太多。”
“……是我逾矩了,”他看着他的叱奴军死士,看着他们有条不紊地收拾着一具一具的死尸,“我早该知道的,能解决你的痛苦的,从来都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