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江烨放下筷子,说“陆总,我需要请假一段时间。”
“可以,要多久?”陆言深习以为常,擦了擦嘴角,问,“有什么别的安排吗?”
“五六天吧,想去瑞典陪我母亲一段时间。”
陆言深笑了笑“那托你帮我代声好,有机会在瑞典见面。”
江烨的神情看起来柔和许多,微笑着说“她上次还跟我提过,您是唯一一个会欣赏她做苹果派的人。”
听他们两个对话的内容,言晚注意到,陆言深和江烨母亲的交情似乎还不错?她转头,陆言深察觉到她的视线,在桌下轻轻握了握她的手指。
请过假之后,江烨便买了最早一班前往斯德哥尔摩的机票,他的行李比较简单,办完了退房手续,和陆言深交代好一些事,当晚就直接从纽约直飞过去。
言晚习惯了有人跟在自己身边打理一切,冷不防人走了,还觉得有些顾不过来。
她好不容易把嘉佑哄去睡觉了,准备把这段时间买的东西装起来,在行李箱上面发现江烨留下来的字条,连购物小票也整理好一沓放在夹层里,她不由得莞尔,这人还是挺细心的。
陆言深看到她整理行李箱,里面塞着几件风格不太搭的新裙子,便随口问道“现在换风格了?”
“是给月清和诗诗姐买的。”言晚把箱子扣上,一副不太想理他的表情,懒懒地说,“你不懂女生之间的友情。”
她总不可能一辈子藏在陆言深身后当小女孩,人情世故总要费心打点的。这次她贸然替言泽野出头,其实也有几分忐忑,事情办成功了还好,万一砸在自己手里,人家真不见得领情。
陆言深笑她嘴硬心软“之前还看你对月清有点意见。”
“不是对她有意见。”言晚慢悠悠地否定,“我对她会有什么意见?我现在最有意见的人是言泽野。”
她气呼呼地说,言泽野到现在还不肯跟自己说一句话。
陆言深点了点咖啡杯,笑着,转而提起别的话题“你是不是想知道江烨和他母亲的事情?”
“你想说我就听着。”她赤足踩在地毯上,把几件毛衣外套搬运过来,继续叠。
“我有时候觉得,江烨和我有点像。”
他这句话里包含着无奈,让言晚有些意外,依照她对陆言深的了解,他虽然看上去低调平和,实际内在是个相当漠然的人,极少会对其他人产生信任和依赖。
她收拾衣服的动作停了下来,坐到地毯上,问“为什么这么说?”
陆言深安静了片刻,似乎在追忆往事“你没有见过他几年之前的样子,他对出人头地的渴望,丝毫不逊于乔治或者任何一个人,但江烨是一个很有本事的人,他特别拎得清,知道自己每一步该走什么路。”
言晚知道他不会轻易认可别人。
“你知道二十年前的偷渡客在华人街过着什么日子吗?”
“这些我听他提到过一点。”言晚说。
陆言深很包容地笑着“提到什么?去垃圾桶捡吃的?”
他说“你想得太简单了,江烨也不会对你说得那么具体。我可以告诉你,在那个年代,走到纽约任何一个贫民窟的街区,都会有卖管制药物的人,他们之中很多都是半大的孩子,十几岁。”
听到他提起这些,言晚的喉咙仿佛忽然被堵住,难以置信“你是说……”
“江烨没有参与到他们中间去。”陆言深说,“但是你应该明白,有时候出淤泥而不染,比同流合污更讨人厌。”
一个那么耀眼,那么惹人注目,又因为年轻而心比天高的家伙,会把他们衬托得比烂泥还不堪。
他们想把江烨拖下水。
后来事情发展得很离谱,江烨面对那十几个人毫无抵抗力,被人打断了左腿。他母亲闻讯赶到的时候,苦苦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