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犯过任何王法……我告诉你们,我在大理寺可有朋友,你们休得对我动粗……”
一听这个熟悉的声音,刘章眼睛一亮,催骑飞快疾驰而去。
大理寺公廨大门外,几名缇骑连拖带拽,要将一名生有一双精亮绿豆眼,老鼠须,身材干瘦如一段老槐根般的五十多岁糟老头弄进大理寺去。那知那糟老头看着糟,这等紧要关头,还挺有筋骨,双手死死抱着大理寺门外树立的凶猛狴犴石像,像是扎根在了上面一样,任凭孙科弓与另外两名缇骑用尽了力气,也拖拉不动分毫。
“好啊,你个老家伙骨头挺硬,你也不想想,我大理寺拿人,谁人还逃脱了?赶紧乖乖跟着进去!再啰嗦,耽误了大人的事儿,信不信我敲断你的爪子。”将糟老头拖拽了一路,糟老头一点儿不配合,为首的孙科弓连同两名缇骑都累出了一身臭汗,好容易到了大门口,这糟老头子趁着他们喘口气的功夫,蹦到这狴犴上,死死抱着不撒手了,一边还凄厉嚎叫,搞得孙科弓是虚火上升,心浮气躁。
“不得无礼!——我不是让你们将赵严先生给好生请来吗?怎闹到了这等地步?”飞马而来的刘章,一见小老头,咧嘴而笑,下马走近来,“呵呵”笑着,对着狴犴上的小老头连连招手。
一见刘章,小老头大喜,也不用人撕扯了,自身从狴犴上出溜下来,旋即又一脸明悟,恼火道“好啊,感情是你小子在捣鬼。天天跑去我家,死皮赖脸偷我酒喝,不让你进门,就将我拉来大理寺公报私仇?——我告诉你,你就是给我上刑,我也没有好酒伺候你,趁早滚蛋。”
一边对刘章骂咧咧地,小老头一边一拂袍袖,扭身就要向来路跑去。
听小老头的唾骂,随后而来的孟户,连同孙科弓等一干缇骑,尽皆面色古怪,忍俊不禁。
刘章脸上的笑容一下僵住,情知被这小老头一阵瞎嚷嚷,自己名声算是臭了,然而见赵严要走,又忙上前拦住,低声呵斥道“闭上你的嘴,请你来,是有好事便宜你,——兰陵美酒想不想喝?”
一听“兰陵美酒”,赵严顿时双眼放光,喉咙一阵蠕动,旋即又鄙夷地道“你小子穷的鬼都不上门,还能喝得起兰陵?呸,休得哄骗你大爷了。”
听闻此言,孟户与一干缇骑再也忍不住,齐齐发出一阵低笑。
刘章气急败坏地一抖崭新的橘红色缇骑服,低声道“瞪大你的眼,好好看看,我可今非昔比了。”
赵严退后两步,上下打量了刘章几眼,眨巴着小眼,道“你小子这么一捯饬,倒也是人模狗样了。”旋即又一脸鄙夷地道,“还不照样是一名小小的缇骑?今非昔比个屁。”
“休要放肆,我们大人已经官复原职,重新担任大理寺寺正,——只是还没有来得及换上官袍。”孙科弓看不过眼了,上前一步呵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