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的能站着听,老人家……得给搬个板凳,你们家拿的矮脚凳,我们家有高的,看得清。
依稀记得这样一幅画面,是贫困时代村里来放电影才会有的盛况。
李华来到时根本挤不进来,让她刹那疑惑自己才是来打酱油的,好在负责维持纪律的刘大成大声吆喝着“快快,李师父来了,让让道儿……”
喧闹的人群立刻安静,煞神最近两天可亲可爱多了,但是开山斧还在,狗王……也在。
狮子头被严令跟在李华脚边儿,尽管兴奋到不行,大尾巴甩的“啪啪”响,喉咙里不停顿的“欧欧耶耶”,翻译过来就是在说“凡人们好,凡人们辛苦了……”
人来疯!
主人要是把开山斧放家里就能更抻开狗心了。
狮子头经过刘大成身边还用三角眼斜睨了一番,愚蠢的凡人,维持纪律有我狗王就足以了,哪用你扯着嗓子叫那么多遍?
憋着劲儿的狮子头,大模大样跟着主人来到了最尊贵的中央场地,特设一桌一椅一壶一杯,新沏的茶水蒸腾着热气。
刘氏族里的老人们距离最近,各自揽着摁着自家的孩子,脸上的笑容菊花般的绽放。
全场都在欢笑吧?除了瘪着嘴巴拿着纸笔的小宝,小观众们都在用艳羡的目光看向他,觉得这人能写字真牛气……
刘里正看出了毛窍,指挥大儿子给小宝加个上座,带桌案的,保证你没有理由不好好写。
沐扬蹭过来帮着磨墨,俩车夫也得以位于围观焦点,没有座位儿了,长得又高,站在少爷身后,好尴尬。
李华也感受到了一丝丝紧张,强自忍着撩撩头发丝拽拽衣角的冲动,咬咬牙,端起胖墩墩的茶壶,“啪”,重重一放。
就当是拍响了抚尺,故事要开场。
把肺都要憋炸了的狮子头蹲在正中仰天一声“┗|`o′|┛嗷~~”。
报幕员就是它!
神来之笔啊,院里院外站着的坐着的蹲着的骑在墙头上跟大人脖子上的听众,全都大瞪双眼瞬间失声。
唯一没有失声的当然是狗主人,她已经在“嗷”叫里丢掉了所有不需要存在的情绪,声音抬高八度,开讲。
感觉自己回到了在街头表演拳脚功夫给武馆做宣传的时候,唱念做打奔腾跳跃肆意从容……
讲到高兴处耍一套拳脚真不叫啥,随手从最近的小朋友手里抽走了一根伪金箍棒舞上一圈才叫夺人眼球。
再不打算模仿规规矩矩只凭一抚尺就敢开讲的说书先生了,李师父这才叫真功夫,给连普通的说书先生都没幸见到过的刘洼村村民,带来一场真正的视觉听觉全方位盛宴。
背过的内容没有忘,即兴增添的内容更强大,李华收尾时纵身缩腿攀附在伪金箍棒的棒尖上,翻手搭凉棚极目远眺,高喝一声“俺老孙——来也!”
画面定格,久久不落。
余音绕梁,三日不绝。
n′|┛嗷~~”,然后人声雷动,叫好、叫“再来一段”,这都不稀奇,稀奇的是还有人听哭了,明明讲的不是个悲剧,就是忍不住抹了眼泪。
李华从伪金箍棒上跳下来,浑身跟虚脱了似的。
宛如一树繁花开到了极盛,瞬间落尽。
太投入的后遗症。
她缓缓往祠堂外走,狮子头跟在脚边,一人一狗,王者般离开,四周渐静,仿佛随意的搭讪都是一种亵渎。
于闹市中感受到了孤独,不外如是。
身后的祠堂里,欢声又起。村民们需要马上交流自己的思想,尽管描述不清楚,语言很贫瘠,但是,他们很兴奋很激动,需要说一说,必须说一说。
李华带给这个村子太多的惊喜,足以抵消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