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声音闷闷传进来。
实则是清亮的。
闷的是禾筝,明晃晃的灯光在眼下闪烁,她有一瞬间的恍惚,话也忘记了接,思绪不知飘向了何方,是姜臻敲了下门,很迟钝地问“禾筝,你没事吧?”
“没事。”她话音带笑,落落大方。
姜臻抿抿唇,将唇上的酸涩舔掉,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说下去。
正犹豫间。
试衣间的门从里拉开,光晕落在禾筝略显寡淡的脸庞上,她胜在肌肤似雪,小脸晶莹剔透的,分明嫁给了季平舟三年,神韵仍然精致青涩。
姜臻是在娱乐圈生存的人。
见过的美人数不胜数,却没有一个有禾筝这样的清透干净的脸,她咽下一口没有嚼碎的苹果,嗓子都被卡的疼了下。
却还是要说“禾筝,我真不知道季先生看上赵棠秋哪儿了,她要是站在你身边,给你提鞋都不配。”
说完。
还摇头直叹,“果然,家花还不如外面浇了粪的野花香。”
“你又在胡说了。”虽然被夸了,可禾筝神色仍然黯淡,说出口的话更像是在揶揄自己,“他不让我给人家提鞋我都要谢天谢地了。”
姜臻忍不住抱不平,“那你怎么不踹了他?”
虽是脱口而出。
却是她这么久以来的心声。
禾筝稍理了下头发,淡然轻笑,情绪不重。
“我一直觉得你不爱季先生,”姜臻是个一根筋的人,没有心机,有话直说,“既然没感情,何必委屈自己。”
她还是不作声。
知道她不想深聊。
姜臻这才闭了嘴,手机在包里轻微震动着,她瞥了眼,讪讪跟禾筝道歉,“我这边要开工了,咱们下次吃饭,说好了啊。”
“好。”禾筝目送她离开。
回到试衣间。
没有缓冲。
手机瞬时响起,在这一方狭窄的小天地中漾起回音,禾筝看了眼来电显示——季平舟,挂掉,没有犹疑。
要解开拉链时手机又再度响起。
衣服设计复杂,像穿了一件工艺品在身上,颈部的盘扣更是勒着禾筝的脖子,她几度喘不过气来,接过电话,沉闷加重。
季平舟清润的嗓音通过电子设备过渡而来,听上去无情又染着不愉。
“你和贺云醒单独出去了?”
不难猜。
禾筝知道一定是姜臻打的小报告,“不可以吗?季先生?”
“你觉得呢?”
他质问的口气太过理直气壮,仿佛一双无形的手,勒住了禾筝的脖子,“我觉得没什么问题。”
“问题大了,”他冷笑,“你是我的妻子,跟别的男人出去还不觉得有问题?”
“他是我叔叔。”
“那也不行。”
禾筝不明白季平舟又在发什么疯,气急了就想挂断电话,他却仿佛未卜先知,话语抢先渡了过来,“一天没离婚,你就一天是我的人,得听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