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云醒站出来,端出了长辈的姿态,“陆北,不要动手。”
“这死丫头,我不打她她就真以为自己能无法无天了!”方陆北的气来的莫名,却又燃的飞快,蓦然揪住禾筝的衣领子,和她无辜的眸光对视上,“说,献什么血?”
禾筝抿紧了唇,不说话。
在听到献血的时候,他就已经想到了季言湘。
熟悉季平舟的都知道他有个病秧子的姐姐,得了罕见的血液病,他们一家子血型又特别,亲属之间不能相互输血,这才将目光放在非直系亲属的人身上。
禾筝恹恹的,一声不吭。
理亏的时候她就会这招。
方陆北气急了,心里话张口就来,“他是不是让你给他姐姐输血?”
这下连贺云醒也震住了。
季言湘的事他们都听说过一些,不多,只知道她那个病棘手的很,连季平舟都没办法,但又奇怪,这三年她竟然健健康康的活了下来。
他松开了方陆北的手,一同看向禾筝,她皮肤薄的透明,身子骨纤瘦,脆弱的像个纸娃娃。
“筝儿,你哥哥说的是真的?”
被揪住领子,呼吸困难,禾筝迷茫地垂下眼睑,声入蚊呐,“我愿意的。”
得到答案,方陆北气不打一处来,连着衣领将禾筝整个人摔出去,天旋地转间身子狠狠砸到地上,她痛的浑身的骨头都散了架,像被五马分尸了一般,却咬着牙,一滴泪都不敢掉。
“你贱不贱?”方陆北作势要踹她,贺云醒及时拉住他,却止不住他的咒骂,“那个人死了三年了,你要真深情跳楼殉情陪他去,我看谁拦你!架着舟舟当替身,还把自己搭进去,你到底想害谁?”
地面光洁冰凉,宛如冰封了几千年的寒石,
禾筝眼神破碎,骨骼断裂的疼,方陆北下手太狠了,摔她像是摔一件没有生命的玩偶。
但她知道。
方陆北这是恨她不争气。
手肘骨磕在地板上,又疼又硬,她咬紧牙关施力要站起来,头顶是方陆北憎恨又烦躁的语气,气的要爆粗口,“你要还想上赶着犯贱,就别姓方,方家没有你这样没出息的东西。”
贺云醒一边拉住他还要一边制止他的咒骂。
“别说了,筝儿有她自己的理由。”
“她有什么理由?!”方陆北揉了把脸,在禾筝好不容易站起来时又挥手打到她的脑袋上,推的她眼冒金星,摇晃着往后趔趄了几步,却又反抗不得,只能乖乖站着挨打挨骂。
禾筝这幅逆来顺受的样子让方陆北看了更恼,“丫就是贱!你说说你身上有哪点像小姨?你但凡有她一半的魄力,会是这个鬼样子吗?”
提到了不能提的人。
禾筝忽然抬起头,用黑漆漆的眸子盯着方陆北,瞳仁黑的发亮,眼眶一圈又红的骇人,像是憋了很久的泪不敢流,于是全部充盈在里面,鼓鼓囊囊,憋的快要爆炸。